“粮草军械呢?”她问。
“粮草尚可支撑三月。”张怀远道,“但军械不足。尤其是火药和箭矢,守城消耗极大。大元帅估算,若无补充,最多支撑一月。所以命末将南下求援。”
萧望舒站起身,在厅中踱步。十万斤火药,五十万支箭矢,这不是小数目。而且还要在半月内送到居庸关,时间紧迫。
“张将军,你带来的一千轻骑现在何处?”
“在城外十里处的树林隐蔽。”张怀远道,“末将不敢让他们进城,以免引起骚动。”
“做得好。”萧望舒赞道,“你现在立刻回去,带他们到京西大营驻扎。那里是京营驻地,我会安排粮草供给。至于军械……”
她沉思片刻,有了主意:“曹将军!”
曹谨一直在门外候着,闻声进来:“郡主。”
“你立刻去兵部,找兵部尚书,就说奉皇上旨意,调拨火药十万斤,箭矢五十万支,三日内备齐。”萧望舒道,“若有阻拦,就说这是北境军需,贻误者以通敌论处。”
“末将领命!”曹谨转身就走。
萧望舒又叫住他:“等等。你去的时候,把尚方剑带上。皇上今日刚赐的,正好派上用场。”
曹谨眼睛一亮:“是!”
张怀远看得目瞪口呆。这位郡主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竟有几分大元帅的风采。
“张将军,”萧望舒转向他,“你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明日我带你进宫面圣,禀报北境军情。”
“末将不累。”张怀远道,“郡主若有差遣,末将随时听命。”
萧望舒想了想:“也好。那你随我去一趟京西大营。京营刚经历哗变,需要整顿。你是沙场老将,正好帮我看看。”
两人骑马出城,前往京西大营。路上,张怀远忍不住问:“郡主,皇上真的任命您为监军使了?”
“明日早朝才会宣布。”萧望舒道,“但旨意已下,不会更改。”
张怀远感慨:“大元帅若知道,一定很欣慰。郡主不只是贤内助,更是巾帼英豪。”
萧望舒苦笑:“什么英豪,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青崖在前线拼命,我在后方岂能安坐?能帮他分担一些,总是好的。”
说话间,京西大营已到。远远望去,营寨连绵,旌旗招展。但走近了才发现,营中气氛诡异。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见萧望舒一行人骑马而来,他们纷纷侧目,眼神复杂。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守营士兵上前阻拦。
萧望舒勒住马,亮出腰牌:“我乃北靖郡主萧望舒,奉皇上旨意,前来视察京营。让开!”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听说过这位郡主,昨夜赵王府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但女子进军营,这还是头一遭。
“郡主恕罪。”一个百户模样的军官上前,“军营有军规,女子不得入内。况且,没有兵部文书,末将不敢放行。”
萧望舒冷笑:“军规?京营昨夜哗变,指挥使杨宏投敌,副指挥使周挺下落不明。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你们还跟我讲军规?”
她一提昨夜哗变,军官脸色就变了。昨夜之事,京营人人皆知,但谁都不敢公开谈论。
“郡主,”军官硬着头皮道,“不是末将为难您,实在是……”
“实在是有人授意,对吧?”萧望舒打断他,“让我猜猜,是兵部侍郎王昌,还是兵部郎中刘琨?或者是他们两人都有份?”
军官脸色煞白,不敢接话。
萧望舒不再理他,扬鞭策马,直冲营门。守营士兵想拦,但看到她身后的张怀远和亲兵,又不敢真动手——张怀远一身杀气,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这些京营少爷兵,哪里敢挡?
一行人闯进大营,直奔中军帐。沿途士兵纷纷侧目,议论声越来越大。
中军帐前,几个将领正在争吵。见萧望舒骑马而来,他们都是一愣。
“什么人?!”一个参将喝道。
萧望舒下马,亮出尚方剑:“皇上钦命监军使萧望舒,奉旨整顿京营。京营所有将领,即刻到中军帐集合,违令者斩!”
尚方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几个将领脸色大变,连忙跪地:“末将参见监军使!”
消息很快传遍大营。不到一刻钟,京营千户以上将领全部聚集到中军帐前,黑压压一片,足有上百人。
萧望舒站在帐前高台上,目光扫过众人。这些将领神情各异,有敬畏,有不屑,有疑惑,也有敌意。
“诸位,”她开口,声音清冷却传得很远,“昨夜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赵王谋逆,已被皇上拿下。京营指挥使杨宏,附逆投敌,现已下狱。从今日起,京营由本监军使暂管,直至新任指挥使上任。”
下面一阵骚动。一个副将忍不住道:“监军使,末将有话要说。京营历来由武将统领,从未有女子监军的先例。况且,监军使是文职,如何能统领十万大军?”
这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众人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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