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午重伤昏迷的消息,如同腊月寒风,瞬间冻彻了整个望归湾。东线行动功败垂成,不仅折损精锐,更引出了身份不明、火力凶悍的第三方敌人,局势急转直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不安与杀机。
“黑曜石箭镞……”我立于陈敖病榻前,看着医官小心翼翼地从他焦黑的肩甲上剔出那枚黝黑、闪烁着冰冷光泽的菱形箭镞,心头寒意更甚。火山族的标志性武器,为何会出现在围攻赵午的“不明战舰”上?公输迁正在西线与“地火”长老会盟,火山族主力何以能分身东顾,且精准伏击我部?是巧合,是陷阱,还是……西线也出了惊天变故?
“主公,当务之急,是弄清敌情,稳住阵脚!”周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强行保持着镇定,“赵大人伤势虽重,但公输先生已用秘药吊住性命,需静养。当务之急,是严防敌人趁虚而入!”
就在这时,一名了望塔上的哨兵发出了凄厉的嘶吼:“敌袭!西北方向!大批船队!”
所有人脸色剧变!来得这么快?!
我疾步冲出医庐,登上最高的了望台。此时天色微明,晨雾未散,但见西北海平面上,帆影幢幢,黑压压一片,至少二十艘以上的战船,正呈扇形朝着望归湾疾驰而来!看其船型,赫然是巨木族的战舟!但诡异的是,在这支船队的侧翼,竟夹杂着数艘形制更小、船首雕刻着狰狞火山图腾的快艇——火山族的船!
巨木族与火山族联手来袭?!这怎么可能?!公输迁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擂鼓!备战!所有人各就各位!”陈敖的副将,现任卫队长雷蒙嘶声怒吼,整个望归湾瞬间如同炸开的蜂巢,士卒狂奔,妇孺惊呼,战争的阴影瞬间笼罩。
“主公!看旗舰!”身旁的周文突然指向敌方船队中央。
只见巨木族舰队中央,一艘格外高大的楼船上,一面猩红的大纛迎风招展,旗下立着数人。为首者身形魁梧,头戴羽冠,正是巨木族酋长“铁杉”!而在他身旁,赫然站着一个身披赤红兽皮、脸上涂满赭红纹路、神情暴戾的老者——火山族大酋长,“地火”!
真的是他!公输迁何在?!是被扣了?还是……已遭不测?
“徐福小儿!”铁杉酋长雄厚的声音借助号角远远传来,充满得意与杀意,“尔等窃据海岛,勾结珠民,伤我盟友(指飞鱼族),今日我‘伐珠盟’联军到此,还不速速跪地投降,献上工匠、宝船,或可饶你等不死!”
“地火”长老亦厉声喝道:“交出‘天雷’炼制之法,否则今日便踏平你这弹丸之地,鸡犬不留!”
伐珠盟?他们竟然先拿望归湾开刀了!看来飞鱼屿的嫁祸之计未能完全奏效,或者说,巨木族根本不在乎飞鱼族的损失,反而以此为借口,联合火山族,欲先除我这心腹之患!
敌众我寡,兵力悬殊,硬拼绝无胜算!
“主公!怎么办?撤吗?”雷蒙急问,脸上已无血色。
撤?往哪撤?海上无路,退入丛林是死路!绝不能退!
我目光急速扫过敌方船队,又看向己方仓促应战的阵型,以及海湾两侧的礁石区,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数个念头。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利用地利,拖延时间!
“传令!”我厉声喝道,“雷蒙,带你的人,依托栅栏、箭楼,节节阻击,尽可能消耗敌军前锋,但不可死守一地!周文,组织妇孺工匠,携带重要物资,全部撤往东山密林预先设好的避难洞!公输先生留下的那几架小型投石机,给我推到湾口险要处,用‘惊雷’轰击其先头船只,阻其靠岸!”
“那……那主公您呢?”周文急道。
“我自有主张!”我沉声道,“执行命令!”
众人领命而去。我则带着一队最精锐的亲卫,迅速登上停泊在湾内最隐蔽处、经过特殊加固、配备了大量“掌心雷”和烟幕罐的“星梭一号”。此船是公输迁的心血,速度远超常船,是我预留的最后一招奇兵。
“起帆!绕至敌军侧翼礁石区!”我下令。
“星梭一号”如同鬼魅,借着晨雾和沿岸礁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滑出港湾,朝着巨木族舰队的右翼迂回过去。
此时,岸上的战斗已经爆发。巨木族和火山族的联军仗着船坚人多,不顾礁石险阻,疯狂向湾内冲击。雷蒙指挥守军依托工事,用弩箭和预设的陷阱拼死抵抗,公输迁留下的几架投石机也开始发射点燃的“惊雷”,虽然准头欠佳,但爆炸的巨响和火光还是有效地迟滞了敌人的攻势,尤其是一枚“惊雷”侥幸击中一艘火山族快艇,将其炸得粉碎,引得联军一阵骚动。
然而,敌我力量差距太大。联军战船不顾伤亡,强行冲滩,无数敌军士卒嚎叫着跳下船,涉水发起了登陆冲锋。栅栏被推倒,箭楼被点燃,战线不断向湾内压缩。雷蒙身先士卒,浑身浴血,依旧死战不退,但伤亡惨重,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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