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处的火光摇曳不定,将嶙峋的钟乳石投影拉长成扭曲的鬼影。金属敲击声与那非人的低沉咆哮时断时续,如同某种邪恶仪式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空气中硫磺与金属冶炼的混合气味愈发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我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停止前进,紧贴冰冷的岩壁,隐入阴影之中。我示意两名最机警的斥候卸下沉重甲胄,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片刻后,其中一人返回,脸色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
“主公,前面……有光,是个巨大的地穴!”斥候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下面……下面有建筑!石屋!还有……人!穿着那种白皮人的紧身衣服,带着奇怪的工具,好像在……在挖什么东西!公输先生……没看见,但有个石屋门口有守卫!”
建筑?石屋?白肤人在此建立了据点?他们在挖掘什么?公输迁是否被关押在此?
“有多少人?可见陈将军踪迹?”我急问。
“看得见的守卫大概七八个,分散在几个石屋和矿洞入口。没……没看到陈将军他们。”斥候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是……那怪声,是从最大的那个矿洞深处传来的,好像……有什么活物被锁在里面!”
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这并非简单的遭遇战,而是一个敌人经营已久的隐秘据点!公输迁和陈敖恐怕都已落入对方手中,生死未卜。
“不能强攻。”我瞬间做出决断,“敌暗我明,地势不利,救人第一。找机会摸进去,先确定公输先生和陈将军的位置。”
我们借助钟乳石群的掩护,缓缓向地穴边缘靠近。趴在一处高耸的石笋后,我向下望去,心中不由一震。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穹顶地穴,规模远超想象,几乎掏空了小半座山腹。地穴中央,竟依着岩壁修建了十余座粗糙但坚固的石屋,屋顶覆盖着某种防水的皮革。几处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矿洞向山体深处延伸,洞口架设着复杂的木质轨道和绞盘。数十名白肤人正在忙碌,他们推着矿车,操作着一些形制古怪、闪烁着金属幽光的器械,从矿洞中运出大块大块闪烁着奇异银灰色光泽的矿石。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地穴一侧,竟有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幽绿,深不见底,而潭边,赫然停泊着三艘造型流畅、通体漆黑的梭形小舟!与之前遭遇的“血帆盗”巨舰风格迥异,却自有一种危险的精致感。
这些白肤人,在此地经营绝非一日!他们开采这种奇异矿石有何用?这些梭形小舟又如何通过那险峻的水道进出?
“主公,看那边!”另一名斥候突然指向地穴角落一座孤立的石屋。那石屋明显是牢房,窗口焊着粗如儿臂的铁栏,门口守着两名持着奇特管状武器的白肤人守卫。而就在石屋窗口,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坐在墙边,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破烂的、沾满污迹的葛袍,分明是公输迁!
找到他了!还活着!
我心中稍定,但立刻又揪紧。陈敖呢?那怪声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地穴中央最大的那个矿洞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白肤人推着一辆矿车匆匆跑出,车上盖着厚厚的油布,但边缘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暗绿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那低沉的咆哮声也随之变得高亢、愤怒,还夹杂着铁链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
矿洞深处,果然锁着什么东西!
“机会!”我眼中寒光一闪,“趁他们注意力被吸引,我们摸下去,救出公输先生!”
“怎么下去?太陡了!”身旁的士卒看着几乎垂直的岩壁, 面露难色。
我目光扫过岩壁,发现有几处地方垂挂着粗壮的藤蔓,似乎是白肤人用来上下运输物品的。“用藤蔓!两人一组, 交替掩护下滑!目标,牢房!动作要快!”
就在我们准备行动时,异变再生!
地穴另一侧,通往外部的水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爆炸声传来!
是陈敖!他们从水路摸进来了!
地穴中的白肤人顿时大乱,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抓起那些管状武器,向水潭方向冲去。守卫牢房的两名白肤人也明显紧张起来,探头张望。
“就是现在!”我低吼一声,抓住一根藤蔓,率先向下滑去!士卒们紧随其后。
我们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了留守白肤人的意料。他们惊慌地转身,试图举起那管状武器,但我们已经如同神兵天降,扑到了近前!
“杀!”我长剑出鞘,直取一名守卫。那守卫仓促间举起一根金属短棍格挡,“铛!”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好大的力气!那短棍也不知是何材质,竟硬撼青铜剑而不损!
另一名守卫则举起那管状武器,对准我们,只见他扣动某个机关,管口猛地喷出一股刺鼻的白烟,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一名冲在前面的士卒闷哼一声,肩头爆出一团血花,踉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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