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黛新婚燕尔,画眉梳鬓、西窗共读、小厨温情的日子,如同潺潺溪流,滋润着宁荣后街这座历经风霜的府邸。
黛玉虽却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御赐的十万两白银如同定海神针,更让府中用度宽裕,仆役们脸上也多了安稳的笑容。
王夫人乐得清闲,将更多心思放在礼佛和含饴弄孙(盼着)上,对黛玉这个儿媳兼外甥女,愈发满意疼爱。
黛玉慧眼,察袭人心
这日午后,黛玉在正厅处理完几桩采买账目,想起前几日忠顺王府送来的那几本珍本古籍还在书房,便带着紫鹃去取。
穿过回廊,行至后罩房附近的小花园,却见假山石后,袭人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望着角落里几株略显萧瑟的秋菊,怔怔出神。
那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
黛玉脚步微顿,示意紫鹃稍候。她悄然走近几步,只见袭人眼眶微红,似有泪痕未干,与平日里的稳重周全判若两人。
“袭人?” 黛玉轻声唤道。
袭人猛地一惊,慌忙起身,用袖子飞快地抹了下眼角,强挤出一丝笑容:“奶奶…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黛玉目光温和,带着洞悉的关切:“看你独自在此,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奶奶多心了。只是…只是看着这菊花,想起从前园子里的光景…” 袭人低头,声音有些发虚。
黛玉心中了然。她想起曾听王夫人和宝玉身边的嬷嬷隐约提过,在荣国府鼎盛之时,袭人因性情温顺、行事妥帖,早已被老太太和王夫人默认为宝玉未来的姨娘人选,只待宝玉成婚或年纪再长些,便正式开脸。
然而,贾府突遭巨变,一切尊荣与规划都成了泡影。
如今宝玉娶了自己,御赐姻缘,风光大婚,而袭人曾经的“前程”,却似乎变得渺茫起来。
这份失落与对未来的迷茫,恐怕才是她低落的根源。
黛玉心中并无半分芥蒂,反而生出几分怜惜。
袭人服侍宝玉多年,尽心尽力,情分非比寻常。
晴雯虽性子烈些,但忠心赤胆,更是宝玉自幼相伴的玩伴。
紫鹃…黛玉看向身边这个与自己情同姐妹、患难与共的丫头,心中早已认定,她亦是自己最信任、最离不开的人。一个念头在黛玉心中清晰起来。
玉成三美,主持纳礼
当晚,黛玉将心事与宝玉说了。
宝玉初时愕然,随即脸上飞起一片窘迫的红云,连连摆手:“妹妹!这…这如何使得!我…我…”
黛玉握住他的手,目光清澈而坚定:“二哥哥,你我夫妻一体,自当同心。
袭人、晴雯、紫鹃,她们三个,于你于我,都是至亲至信之人。
袭人姐姐稳重周全,照顾你起居多年;晴雯爽利忠心,是难得的臂膀;紫鹃与我,更是情逾骨肉。
她们的情分,她们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家宅稍安,也该给她们一个正经名分,一个安稳的归宿。
这不仅是全了她们的心意,更是我们这一家人,真正团圆的开始。”
黛玉的话语,情真意切,又透着主母的担当。
宝玉看着妻子那双充满智慧与包容的眼眸,心中的窘迫渐渐被感动和一种奇异的温暖取代。
他明白黛玉的用心良苦,这并非简单的“纳妾”,而是对这个风雨同舟的小家庭中,每一个重要成员的珍视与安置。
“妹妹…你…你总是想得如此周全…” 宝玉反握住黛玉的手,声音微哽,“只是…委屈你了。”
黛玉嫣然一笑:“何来委屈?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黛玉行事雷厉风行。她亲自禀明了贾政和王夫人。
政捻须沉吟片刻,点头道:“儿媳妇思虑周全。
袭人、晴雯皆是宝玉旧人,情分深厚;紫鹃更是你的心腹。
如此安置,既全了主仆情义,也安了她们的心,甚好。”
王夫人更是欣慰:“我的儿,你如此贤惠大度,是宝玉的福气,也是我贾家的福气!就按你的意思办,一切用度,从公中出,务必办得体面些。”
黛玉得了长辈首肯,便亲自操持起来。她并未大操大办,而是选择在一个暖阳和煦的吉日,在正厅简单而郑重地举行仪式。
厅内布置一新,红烛高烧,虽无大婚的喧闹,却洋溢着温馨喜庆。
仪式温馨,名分落定
吉时到,贾政、王夫人端坐主位,黛玉坐在王夫人下首。
宝玉身着簇新常服,坐在黛玉身侧,神情依旧带着几分新郎官般的局促和喜悦。
黛玉含笑开口:“今日是个好日子。袭人、晴雯、紫鹃,你们三人上前来。”
三位佳人应声上前。
袭人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水红色绫袄,下系葱绿长裙,薄施脂粉,端庄温婉,眼中难掩激动与感激。
晴雯则是一身鲜艳的桃红,衬得她容色越发娇艳,眉梢眼角带着藏不住的喜气,虽努力维持着仪态,但那份爽利劲儿依然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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