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宗律法堂,位于主峰最深处,是一座通体由玄黑晶石构筑的宏伟殿堂。殿外有手持符文长戟、气息肃杀的执法弟子守卫,殿内光线幽暗,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此刻,律法堂正殿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实质。大殿上方,端坐着三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正是昆仑宗长老会的三位轮值长老。居中一人,面容古板,眼神锐利,是掌管宗门戒律的刑律长老;左侧是面容和蔼但眼神深邃的传功长老;右侧则是面色冷峻、主管对外事务的外务长老。
下方,柳长老一身绯红宫装,神色平静地站在左侧,身后跟着那名左臂枯萎、脸色苍白的绯衣弟子。而右侧,云芷瑶白衣胜雪,清冷而立,身后站着皇甫霆和……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朱富贵。
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上面正回放着听松苑外冲突的影像——从绯衣弟子带队强攻阵法,到皇甫霆出手反击,再到绯衣弟子重伤败退,画面清晰,甚至能捕捉到能量波动的细微变化。这是律法堂的“回溯镜”,能还原一定时间内特定区域的景象。
“回溯镜”影像播放完毕,刑律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回荡在大殿中:“皇甫客卿,柳长老指控你无故重伤其座下弟子,违反门规,你可有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甫霆身上。
皇甫霆面色平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回禀长老,影像清晰,是柳长老座下弟子先强闯晚辈居所,攻击防护阵法在先。晚辈被迫自卫,出手分寸已尽量控制,只想退敌,并无杀心。若论违反门规,也是他们先行挑衅。”
“强词夺理!”柳长老冷哼一声,美眸中寒光一闪,“本座弟子是奉我之命,请皇甫客卿前往‘创生阁’商议要事!何来强闯之说?倒是你,出手狠毒,废我弟子一臂,分明是心怀怨恨,蓄意报复!”
“商议要事?”皇甫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柳长老所谓的‘商议’,就是在前日密室里,用束缚力场和精神威压逼迫晚辈就范吗?若非云师姐及时赶到,晚辈恐怕早已成了柳长老的‘研究样本’了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就连上方的三位长老也微微动容!
“皇甫霆!你休要血口喷人!”柳长老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那日本座只是与你探讨学术,何来逼迫之说?你有何证据?!”
“证据?”皇甫霆目光扫过柳长老,又看向上方的长老,“晚辈人微言轻,自然拿不出直接证据。但当日密室内的能量波动异常,以及晚辈身上的伤势,想必瞒不过长老们的法眼。而且……”他话锋一转,看向那名绯衣弟子,“这位师兄当时也在场,应该很清楚柳长老的‘邀请’方式吧?”
那绯衣弟子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哆嗦,不敢与皇甫霆对视,更不敢看柳长老。
柳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皇甫霆如此牙尖嘴利,竟敢当众揭短!她强压怒火,对上方长老道:“三位长老明鉴!此子身怀异力,来历不明,在寂灭谷中行为诡异,如今又当众重伤同门,桀骜不驯!其心必异!留他在宗门,恐成祸患!请长老会严惩不贷,以正门规!”
她这是要借题发挥,彻底将皇甫霆打成“异类”和“祸害”!
云芷瑶此时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响起:“柳师叔此言差矣。皇甫客卿乃生命神殿引荐,身世清白。其在寂灭谷中奋勇救人之举,宗门已有嘉奖。此次冲突,事出有因,乃柳师叔座下弟子行事鲁莽所致。若论违规,双方皆有责任,岂可独罪一人?更何况,皇甫客卿天赋异禀,实力精进,对宗门探索寂灭谷奥秘或有助益,当以安抚引导为主,而非一味打压。”
她的话有理有据,既维护了皇甫霆,又点出了他的价值,将矛盾从个人恩怨引向了宗门利益。
三位长老低声交换着意见,显然在权衡利弊。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
“各……各位长老明察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朱富贵连滚带爬地跑到大殿中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小的朱富贵,可以作证啊!皇甫客卿绝对是冤枉的!那天柳长老的人凶神恶煞地打上门来,要不是皇甫客卿拼死保护,小的这条贱命早就没了!他们……他们还想杀小的灭口啊!长老们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一边哭,一边偷偷瞄了一眼柳长老,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戏还是要演足,继续嚎道:“皇甫客卿为人正直,对宗门忠心耿耿!他……他还把从寂灭谷拼死带回来的宝贝都上交宗门了!这样的好人,怎么能被冤枉呢?!”
朱富贵这番夸张的表演,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僵局,将一个“恃强凌弱”、“迫害忠良”的戏码摆在了明面上。尤其是他提到“上交宝贝”,更是暗示了皇甫霆对宗门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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