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居内,混沌光晕骤然内敛,如同巨鲸吸水。皇甫霆猛地睁开双眼,左眼混沌原色幽深如古井,右眼银芒锐利如电,眉心的灰色道纹微微发烫。方才那一闪而逝、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扫描”感,虽被混沌归元体瞬间湮灭,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错觉……”他低声自语,神识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整个洞府,甚至穿透阵法,蔓延至归真居外围的山林。然而,除了几只受惊的灵鸟和潺潺的溪流,再无任何异常。那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皇甫霆确信无疑。那种感觉,与“观测者之盒”中那道试图湮灭一切的冰冷视线同源,却更加隐蔽,更加……具有针对性。它似乎并非要毁灭,而是要……“读取”什么。目标,直指他体内初成的混沌归元体!
“是‘公司’的后续手段?还是……那盒子背后存在的追踪?”皇甫霆心念电转,脸色阴沉。他立刻联想到朱富贵那诡异的“热心协议”。胖子昏迷前曾嘶吼“热心是坐标”,难道这“协议”本身就是一个信标,或者说……一个远程的“观测窗口”?
必须立刻弄清楚朱富贵的情况!皇甫霆霍然起身,正准备联系云芷瑶,洞府外的禁制却传来了波动。
“皇甫客卿,宗主有请,速往天机阁。”云芷瑶清冷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来得正好!皇甫霆目光一凝,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走出归真居。
天机阁内,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玉鼎真人端坐主位,五位太上长老齐聚,连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空冥真人和青霖真人也赫然在列,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空冥真人,气息略显虚浮,显然受了不轻的暗伤。云芷瑶静立一旁,眉宇间带着忧色。
“皇甫小友,你来了。”玉鼎真人见到皇甫霆,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方才,你是否感应到一丝异常的窥探之感?”
皇甫霆心中一动,果然!他沉声道:“回宗主,确有感应。一道冰冷意念,似欲探查晚辈体内气机,但瞬间便被晚辈功法自行化解。此感觉,与那‘观测者之盒’中的视线极为相似。”
玉鼎真人与几位太上长老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空冥真人深吸一口气,接口道:“客卿所感无误。方才,老夫与青霖师妹联手,试图探查朱小友识海深处那‘热心协议’之秘,不料竟引发那协议剧烈反噬!其核心……并非禁制,而是一个活着的、来自未知高维的‘观测系统’!它不仅在执行某种任务,更在方才那一刻,向外发送了一道极其隐晦的探测波动,目标……直指客卿你的混沌归元体!”
尽管有所猜测,但听到空冥真人亲口证实,皇甫霆的心还是猛地一沉。朱富贵体内的“协议”,果然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它不仅关乎胖子自身的生死,更成了一个指向他的活体信标!
“那协议称客卿你为‘潜在钥匙载体’,正在进行‘观测评估’!”青霖真人语气凝重地补充,“其背后存在的技术层次,远超我等认知,恐怕……已触及‘创世’领域。‘公司’所图,绝非简单的‘造神’,他们很可能是在为某个无法想象的至高存在,寻找降临的‘容器’或‘坐标’!”
天机阁内一片死寂。创世级的存在?降临的容器?这信息太过骇人听闻,远超众人之前的最大胆的想象。若真如此,整个蓝星的命运,乃至这方宇宙的格局,都可能因此改变!
“朱富贵现在情况如何?”皇甫霆最关心的是胖子的安危。
“暂时被‘九锁封魂大阵’封印,那协议的反噬已被压下。”空冥真人叹了口气,面露愧色,“但老夫神魂受创,短时间内无法再行探查。而且,经此一事,那协议似乎进入了更高等级的加密与警戒状态,再想窥探,难如登天。朱小友的苏醒……恐怕遥遥无期了。”
皇甫霆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闪烁。胖子是因救他们而陷入如此境地,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救醒他,破解那该死的“协议”!
“宗主,诸位长老,”皇甫霆抬起头,目光坚定,“此事因我而起,朱道友亦是因我而受此劫。晚辈恳请宗门,全力施救朱道友。此外,那‘协议’既是冲我而来,晚辈愿为饵,引蛇出洞,或许能寻得破解之法!”
“不可!”玉鼎真人断然否决,神色严肃,“小友之心,我等明白。但此时敌暗我明,那背后存在层次太高,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当务之急,是稳住当前局势。朱小友由宗门倾力救治,暂无性命之忧。而小友你,身系重大,万不可轻易涉险。”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列为最高机密,仅限于我等知晓。加强宗门内外警戒,尤其是对皇甫客卿与朱小友所在区域的防护。天工院与阵法院联手,务必在三月内,于主峰布下‘周天星斗大阵’,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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