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指了指空旷的院坝:“朱武哥哥,镖局怎地这般清静?弟兄们都派出去了?”
朱武苦笑摇头:“庄主明鉴,如今走镖的、护船的,生意接连不断,人手总也调派不开,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
周天失笑:“人手不够,再招便是。这般光景,不知道的还当咱们镖局要黄了呢。”
朱武只是呵呵一笑,未再多言。一旁的李逵和时迁却是面面相觑,对自家庄主这看似不经意间铺开的庞大“事业”,有了更直观的体悟。
在镖局歇宿一夜,次日清晨,周天便带着李逵、时迁,策马直往独龙岗祝家庄而去。
这祝家庄端的是个险要去处。庄子坐落在独龙岗上,地势雄峻。庄前一座高耸吊桥,庄后重重关隘。四下里墙高壕深,密布鹿角蒺藜。庄内路径曲折盘陀,生人入内极易迷失。三重城墙如铁桶般围护,门楼之上,强弓硬弩、擂木炮石陈列森然,俨然一座武装到牙齿的山寨堡垒。
这一日,庄内正逢祝朝奉寿辰,宾客云集,喧闹非凡。
祝朝奉红光满面,看着三个儿子里外张罗,心中甚是得意。待老三祝彪与扈家庄的扈三娘成亲,祝扈两家联姻,他祝家在独龙岗的地位便将更加稳固。
这祝家庄本非寻常庄户,暗养私兵,平日也做些不上台面的黑吃黑勾当。
栾廷玉身为庄内教头,冷眼旁观,心中常怀郁结。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栖身于此,虽受供奉,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去意渐生。
只是天下虽大,何处又能安身立命?想到此,他闷闷地饮尽杯中酒,暗自叹息。
另一边,扈成与扈三娘代表扈家庄前来贺寿,礼品甚是丰厚。扈三娘自幼与祝彪相识,深知其骄横秉性,对这桩父兄定下的婚事满心不愿,却也无从反抗,只得绷着脸生闷气。
扈成见状,低声劝慰:“爹爹也是为你好。祝家虽跋扈些,总是知根知底,嫁过来有父兄照应,不至受委屈。”
扈三娘樱唇微撅,正欲反驳,却见祝虎用手肘碰了碰祝彪,示意他去招呼。祝彪对扈三娘的泼辣性子颇不喜,面露不情愿。
祝虎低笑:“娶回家便是。届时若不称心,多纳几房美妾又何妨?” 祝彪这才整了整衣衫,朝扈家兄妹走去,一番见礼,恰好打断了扈三娘未出口的话。
便在此时,周天带着李逵、时迁,随着贺寿的人流进了祝家庄。眼见庄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时迁嘿嘿一笑:“庄主,咱们来得巧,正赶上热闹。”
周天心中亦觉奇妙,若非自己到来,按照“原来”的轨迹,时迁不久后便该在此地因偷鸡而引发一场大风波。
他笑道:“且去备份寿礼,总不好空手吃白食。”
李逵在一旁嘟嘟囔囔:“送甚礼?这多人,谁知咱们是哪里来的?”
周天不理会他的絮叨,自去置办了一份不失体面的寿礼,三人这才递上名帖,步入喧闹的寿宴场所。
周天此行带着目的,故而格外留心席间众人。
那栾廷玉身材魁梧,气质沉郁,在人群中颇为显眼。时迁稍作打听,便确认其身份,只是此刻宾客繁多,不便上前直接接触,只得等待时机。
李逵却毫不客气,寻了张尚有空位的桌子便大马金刀坐下,自顾自斟酒挟肉,大吃起来,浑不把自己当外人。
周天则缓步慢行,看似随意,实则仔细打量着祝家庄的布局与防卫。观之愈细,心中愈是明晰:此方世界虽依水浒脉络,细节却有不同。祝家庄气象虽盛,但要说能常备豢养一两万精兵,绝无可能。不过,若到生死存亡之际,将全庄男丁并附属庄户尽数集结,凑出五千能战之人,或许可行。然经此一役,祝家庄也必元气大伤,十不存一。
正思量间,李逵吃得痛快,见周天只顾观望,便高声嚷道:“庄主,快来吃啊!这般好酒肉,不吃岂不亏了?”
这一嗓子,引得周遭宾客纷纷侧目。
祝家长子祝龙眼尖,见周天虽衣着不算华贵,但气度从容,面容陌生,便起身过来,拱手笑问:“这位兄台面生,不知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周天坦然回礼,声音清朗:“郓城,周天。”
“周天”二字一出,原本喧哗的宴席骤然静了一瞬,随即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这便是那位周庄主?”
“竟如此年轻!”
“连他都来了,祝家好大的面子!”
“听闻他那庄子,可比这儿还要兴旺数分……”
祝龙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绽出惊喜笑容,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哎呀!不想竟是周庄主大驾光临!真乃蓬荜生辉,失迎失迎!”
这一声,顿时将更多目光吸引过来。
扈成、扈三娘、祝虎、祝彪,乃至独自饮酒的栾廷玉,皆闻声望来。
栾廷玉目光如电,在周天身上停留片刻,眉头微动,若有所思。
周天对周遭议论恍若未闻,只对祝龙拱手笑道:“大公子客气了。恰逢令尊寿诞,特来讨杯寿酒,沾沾喜气。诸位自便即可。”
祝龙却哪肯怠慢,执意引周天上座。
周天推辞不过,只得随他移步,目光不经意间,与不远处那位沉静的“铁棒”教头,有了一瞬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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