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驻波德军顾问办事处摸鱼了将近一年的齐格飞,第一次收到了一个明确的、来自德国方面的任务。不过这个任务并非来自日耳曼尼亚的总参谋部,而是由德国大使馆的驻外武官派发的。
而随着他如约赶到位于联邦瑟姆大楼对面的大使馆,并在此见到了这位他曾经有所耳闻、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德国少将,威廉·利斯特。
和齐格飞·阿德勒上校的“驻海间联邦德意志帝国陆军特别军事顾问”的职位不同,利斯特少将的“驻外武官”并非一个闲职,而是实打实有着驻外军事管辖权与指挥权的高级军官,波兰德国驻军的隐形上司。虽然名义上和齐格飞的职务有一定重合,但那些名为“军事交流”和“训练友军”等在和平时期可有可无的杂活基本都是由齐格飞这种军事顾问包揽。而和海间联邦总参谋部直接对接的指导协同工作,则是由这位驻外武官全权管理。
更何况驻外武官还有“外交官”这个政治身份,并且作为驻扎在德国最重要的军事盟友的武官,利斯特少将职位的含金量可比被明升暗贬的齐格飞高多了。
也正因如此,齐格飞对于此次会面也是怀着一定好奇心的。
——
“阿德勒上校,如您所见,接下来我们这些在华沙的帝国军人的任务都是同一个:确保这次外交会晤的顺利进行以及所有参与会晤人员的安全。”
听着利斯特少将的描述,齐格飞礼貌而一言不发地点头应和道。虽说如此,但对华沙任何一支部队都没有调动权限的齐格飞似乎并不能参与其中,毕竟他这个军事顾问只负责“提意见”,不负责协调和指挥。因此对方说再多这种有关于“外交安全任务”的客套话,他也会对此无动于衷。
而很显然,利斯特少将将齐格飞的反应收入眼中,因此在示意侍从与副官离开房间之后,这位驻外武官才开始直入正题:
“阿德勒上校,我很清楚去年你在总参谋部内的情况。那场影响了整个军官团的‘勃兰登堡军演’中,你的指挥艺术和作战思维着实令我印象深刻。只不过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就随着西克特元帅的辞职而突然间销声匿迹,实在是令人有些费解。”
“何来费解一说,少将阁下,有什么能让我为您解惑的么?”齐格飞反问道。
“很显然,上校你被调来华沙担任‘特别军事顾问’无疑是一种刻意的冷落,”利斯特微微一笑,继续将齐格飞目前的处境说了出来,“虽然不知为何你会陷入如此处境,但阿德勒上校,你想回到总参谋部的心一直是不变的,对么?”
齐格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微微摇头:“不,少将阁下。我个人的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应该服从来自总参谋部的命令。”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利斯特脸上的微笑逐渐褪去,恢复了那本该就不会改变的真实表情:“阿德勒上校,看起来你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这是好的。”
齐格飞在心中暗笑了一声。他的谨慎和保守性回答是正确的,虽然这位少将一开始表现出一种突如其来的、“久闻大名式”的善意,但毫无疑问还是在替总参谋部的“老近卫军”们试探他这个“投石党”头子。若是齐格飞毫不犹豫地表现出了试图重返德军总部的渴望,或者是展现出了对这个“潜在的支持者”的积极回应,都将被视为“还需要再沉淀沉淀”的状况。
虽然不清楚这位利斯特少将属于“老近卫军”中的具体哪一派,但不向他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总是正确的。最好的办法,甚至是让他们误以为他齐格飞已经“乐不思蜀”、放弃了对原先激进军事改革思想的鼓吹,从而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
不过目前看来,试探的存在意味着他们仍心存忌惮。他的归家之路可能仍遥遥无期啊……
齐格飞暗自哀叹了一声。
“阿德勒上校,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一名可靠的帝国军人了。因此我认为你完全可以承担起一份额外的责任。”利斯特少将看向齐格飞的神情变得玩味了起来,似乎是在期待着这位被放逐“投石党”领袖做出的回应。
责任代表着义务,也代表着权力,让齐格飞承担额外的责任等于试图提拔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橄榄枝,齐格飞下意识还是生出了一阵警惕之心。毕竟对方先前的试探明确地表示他是一个正经的“老近卫军”,而对方怎么说也不可能给他开这种好条件——即便有,那也是有价码的。
“这不是什么刻意的帮扶,阿德勒上校,也不是什么毒饵。”利斯特少将似乎看出了齐格飞沉默中隐含着的疑虑,“你在华沙工作期间的成果我看在眼里……很显然,对于你这样精力充沛且才华横溢的军官来说,不物尽其用也是一种浪费。”
听到这里,齐格飞倒是稍微明白了一些对方的意图——他并不支持齐格飞的“大计划”,也没有同情“投石党”,他单纯是出于实用主义的考量希望让这位阿德勒上校协助他们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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