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寒暄结束过后,作为阿尔贝特皇帝学会主席的普朗克走到了高台之上,简单地用一些客套官话宣布了本次夏季帝国科学峰会开幕之后,便在一阵掌声之中不慌不忙地走了下来,再次回到了他的“物理沙龙”之中。
这次会议名义上是一次峰会,其实就是把原本分布在德意志帝国各地的学者们再次召集到一起,以此能够更加高效、彻底地进行对于各自研究的解释与探讨。毕竟没有两个优秀的科学家会持有完全一致的理论观点,只有不断地碰撞、辩论和修正,才能让他们贴近他们所追求的“真理”。
而对于普朗克、爱因斯坦和玻尔一种量子物理学的先驱来说,齐格飞提出的“物质波”理论就十分意义非凡。这位年轻人在大学毕业时期非常有创意性地提出了“电子波动性假想”,而这对于完善他们的理论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额外基础——更何况齐格飞还直接设计出了一个验证实验,即用电子射流穿越晶体后产生了不连续的散射流强度,即只会出现于波上的衍射现象,这说明这位年轻人不仅仅有大胆的想象力,还有着将想象投射至现实之中进行验证的能力,而这是无比可贵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们听到这位“齐格飞·阿德勒上校”自1912年之后便再也没有接触过学术领域后,会情不自禁地扼腕叹息——这是十二年的学术空窗期,哪怕齐格飞再怎么思维灵活、善于学习,也几乎不可能再纯学术研究上达到他们的高度了。
看着玻尔、爱因斯坦等人摇着头表示可惜,心虚无比的齐格飞也只能暗中庆幸自己早早地退出了学术圈,否则他这个“盗取另一条世界线成果成就”的小偷早晚会露馅,反而会让这些学术大佬们的期望逐渐变为失望甚至是发觉被欺骗后的愤怒,而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无论如何,虽然德国科学界失去了一位出色的年轻人,但是却也把智慧引入了帝国的军事力量之中,不是么?”卡尔·博施此刻给齐格飞小小地打了一个圆场,毕竟对于他来说,要是齐格飞没有在那个“军事发展委员会”中任职,也不会给IG法本送来“阿德拉”纤维这一份大礼。更何况陆军未来和他们的合作空间会更加广阔,自然他也并不那么惋惜齐格飞无法在学术领域发光发热。
“但那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年轻人,虽然我尊重所有人选择的道路,但我不认为让暴力凌驾于文明与智慧之上是一件好事……”爱因斯坦对齐格飞语重心长地说道,作为和平主义者的他虽然清楚武力对于一个国家的存续是必要的,可他终究无法对那些杀人机器产生什么好感。
“这是当然,爱因斯坦博士。我并不喜欢也并不希望帝国会将自己的剑与盾用在侵略、屠杀与奴役之中。但为了我的家人、朋友和故乡,还有一万万的人民,我不得不执起剑守望这一切。”面对爱因斯坦的话语,齐格飞自然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进行了一系列“为和平而战”的表态,这才稍微平息了一些爱因斯坦的担忧,“毕竟谁都不喜欢会带来死亡与灾祸的战争,可我们虽然能不开第一枪,却完全无法保证敌人会对我们和善……”
“唉……战争……战争何时才能被永远消灭?或许在有生之年,我都没法知晓结果了……”爱因斯坦也不是什么固执迂腐的和平主义者,自然也是能够理解这位年轻上校话语里透露出的苦衷。对于这个被战争诅咒的世界,他也只能对此叹气,而无法真正去改变它。
战争何时终结?或许只有直到世界万众一心的时刻吧……齐格飞心道。只可惜,想要完成这种程度的“团结”无法依赖于爱因斯坦博士毕生追求的和平手段,唯有铁与血能完成这项人类历史的伟业。
而在这种低迷的气氛之下,普朗克自然是站出来将话题导向了更加能够激发所有人兴趣的地方。
“……说回纯粹的科学,阿尔伯特,阿德勒博士的物质波到某种意义上进一步证明你的‘质能等价’……说到‘质能等价’,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以此为原理找到新的能源供应方式?”
普朗克的新话题一时间激起了几位顶级科学家们的热烈讨论,而其中尼尔斯·玻尔则是直接将一个重要且正确的概念引入了这里:
“阿尔伯特在他的论文中曾经写过,像镭元素的放射性可能就来自于所谓的质能转换……它太稳定,太持久了,而传统的化学能、势能根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或许是这些重原子核的质量在缓慢地转化成了辐射能量……但最大的问题是,这种‘质能转换’的机制原理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齐格飞心里已经不免得激动了起来。尼尔斯·玻尔还是如同另一个世界线的他,在对于原子核与放射性的研究上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敏感性,只不过此刻由于观测精度有限,原子核的内部结构基本单位——也就是中子和质子——还未被物理学家们发现,因此他们还不能将中子质子结合或是重原子核衰变时的“质量损失”与爱因斯坦的方程式清晰地联立,但至少他们也是找到了正确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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