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混合着骨头与坚硬物质碰撞的闷响,在寂静的萤石室内回荡。
凌飒那只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混着萤石墙面剥落的白色碎屑,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滩刺眼的暗红。
墙上那句用指甲划出的“别让墨宸知道我快没了”的字迹,在摇曳的灯光下仿佛也沾染了血色,显得狰狞而绝望。
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手背传来的剧痛,一连串猩红的系统警告弹窗就跟不要钱似的,在她视网膜的操作系统界面上疯狂刷屏。
【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流涌入核心数据库!】
【警告!
用户‘凌飒’权限因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已触发安全协议,等级下调至B级!】
【警告!
‘黄金工坊’自治状态已被冻结!
正在进行高危共生体扫描……】
“共生体?”凌飒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瞬间就悟了,这波操作简直是釜底抽薪,图鉴那狗东西为了自保,居然开始发癫了!
它正以她翻涌的情绪和混乱的记忆为燃料,未经许可,擅自调用了传说中能让GM都喝一壶的Ω级协议进行自我保护!
再这么下去,不出十分钟,整个黄金工坊连同里面的所有人,都会被系统判定为“高危寄生源”,直接格式化,连个回收站都找不到。
到时候别说拯救墨宸了,大家一起打包去见上帝,主打一个整整齐齐。
“草!”
凌飒咒骂一声,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疯狂蹦迪。
她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头痛,踉跄着冲到墙角,一把掀开伪装成地砖的暗格,露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保险箱。
这玩意儿连密码锁都没有,用的还是最古老、最原始的虹膜加指纹双重验证。
她哆哆嗦嗦地把眼睛凑过去,又把没受伤的左手按了上去。
“嘀——验证通过。”
保险箱应声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枚用静电袋精心封存的应急晶片,像三块被遗忘的琥珀。
第一枚,上面沾着一圈清晰又带着点油污的指纹,是布洛克上次修复高精度焊接枪时,嫌戴手套影响手感,光着膀子硬上时留下的样本。
第二枚,里面封着一张折叠得皱巴巴的纸片,是小烛亲手绘制的工坊周边夜巡路线图,上面用铅笔标注的鬼画符,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第三枚,则是一张最简单的热敏打印纸,记录着阿阮第一次成功提纯出A级金属锭时的称重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这些,全都是她过去一年里,背着系统,刻意保留下来的“非图鉴生成物”。
它们是垃圾,也是至宝。
是这个数据构成的世界里,唯一真实、无法被系统篡改、属于团队每一个人的原始凭证。
“我不记得密码了……”凌飒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但我记得,是谁特么和我一起,一砖一瓦搭起了这堵墙。”
她一把抓起三枚晶片,转身冲出萤石室,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所有人!地下密室集合!十万火急,谁迟到谁今晚就去通马桶!”
几分钟后,黄金工坊最深处的地下密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布洛克、阿阮和小烛看着凌飒满手的血和苍白的脸,谁都没敢多问一句。
凌飒懒得废话,直接将三枚晶片“咔哒、咔哒、咔哒”地插入一台早就被淘汰、连网线接口都找不到的老式数据读取仪。
这台破铜烂铁是她从垃圾山里淘回来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它不联网,是物理层面的信息孤岛。
“现在听好,”她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每一位同伴的脸,“系统觉得我疯了,要收回我的权限,把我们整个工坊当成病毒给清理了。如果它要夺走我的记忆和权限,那我们就让它看看——这个家,不是靠我一个疯批女人的记忆撑起来的,是你们每一个人的行动日志,每一次敲打,每一次巡逻,每一次提纯在支撑!”
说完,她狠狠拍下了读取仪的启动按钮。
嗡——
老旧的机器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轰鸣,屏幕上,三枚晶片的数据流如同三条溪流,瞬间汇聚成一条奔腾的江河,通过一条凌飒预设的底层物理端口,悍然撞向了工坊被冻结的核心系统!
【检测到多个独立身份源数据……】
【正在进行共建行为逻辑校验……】
【校验通过!实体属性判定中……】
【判定结果:‘黄金工坊’为‘集体共建实体’!】
【自动触发《废土生存法则》补充协议——多人共治豁免条款!】
【‘黄金工坊’冻结状态解除!用户‘凌飒’权限恢复!】
一连串绿色的提示符像瀑布一样刷过屏幕,驱散了之前死亡般的猩红。
工坊内原本已经开始闪烁、濒临熄灭的灯光,在这一刻重新变得稳定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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