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
严世蕃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指着严邵庆的鼻子大骂:“逆子!你懂什么朝堂大事?银子?银子是你说有就有的?加赋?开捐?还是去抄家?”
“父亲大人英明!抄家这个主意不就很好!”对于这些大明的文官集团严邵庆太知道他们有多少钱了。
没见闯王当时进京从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哭穷喊冤的官员府邸里搜刮出多少银子吗?七千万两!那可是大明朝廷几十年正常岁入都望尘莫及的巨款。
一想到此,严邵庆就热血沸腾,大明财政几十年都没有这么多钱。“抄呀,必须狠狠的抄,不然都不符合你的人设严世蕃!”抄家最好让我来!严邵庆是真的很想拱严世蕃去抄家。
“抄家?我他娘的只是随口说说”严世蕃语气急促而愤懑:“爹!您别听这逆子胡言乱语!陛下只是一时被那些言官惹的烦!只要景王……”
严嵩的眉头猛地一蹙。
“景王?”严邵庆猛地打断严世蕃,”父亲说的对,景王!就逮着景王的人抄!”
没错了严家押宝都押在了这个景王身上,结果没想到是个病死鬼。
“彼其娘之!我什么时候说抄景王了”严世蕃被严邵庆这一打岔,差点带沟里去~
严邵庆立刻补充,“抄家好,目标明确,那些依附景王府,在东南、在九边、在漕运上,借着景王名头大肆贪墨、盘剥地方、甚至暗中资敌的蠹虫!
证据,锦衣卫和东厂手里不会少!抄了他们,既能得巨财解燃眉之急,又能斩断景王府伸得过长的手,剪除其羽翼!”
更重要的是严邵庆顿住,目光灼灼地看向严嵩:“此举,是向裕王府递出的梯子!”
“竖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景王!严世蕃这些年,可是把宝全押在了深得帝心的景王身上!裕王?那个被陛下冷落多年、几乎被遗忘在王府深处的长子?递梯子,递你麻麻比的梯子!
这逆子是嫌火烧的不够旺,唯恐天下不乱,还抄家,还要断景王在朝中的手。严世蕃气的想揍死严邵庆。但是在老爹面前,要忍!
“荒谬!”严世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厉声就要怒骂,可还没有开口又被严嵩打断。
“示好裕王,谈何容易?”严嵩的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疑虑和疲惫,“过往嫌隙已深……”
“事在人为!”严邵庆立刻接口,“只要严家展现出‘不可或缺’的价值!只要我们能替陛下、替未来的新君一直都能解决这要命的‘钱’的问题!
再者裕王身边并非铁板一块,总有能撬动的缝隙!当严家不再是‘麻烦制造者’,而是‘问题解决者’时,一切皆有可能?”
“爹!您不能听这逆子胡言乱语啊!”
严世蕃终于晃过神来,从”沟”里爬出来。
看到父亲眼中那抹动摇,连老爹都要被逆子带沟里去了。顿时又慌了神,“这逆子,乳臭未干,懂什么朝堂大事?我严家多年基业,岂能由他一个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父亲!您当真以为景王是严家的通天坦途吗?”严邵庆直视严世蕃问道!
严世蕃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孙儿的意思是,”严邵庆不再看严世蕃,这厮除了心狠手辣,就知道打击报复,嚣张跋扈外还有什么用?嫌弃~
目光紧紧锁住严嵩,“陛下春秋正盛,修道求长生,心思如渊。景王殿下体弱多病,深居简出,陛下待之虽亲,却未必属意其承继大宝!景王真能等到那一天吗?”
反观裕王,虽不受陛下所喜,然其性情敦厚,近年颇有勤学纳谏之名,在清流及藩王宗室之中,根基日深!一旦山陵崩,景王殿下若不能承继大统,我严家今日押下重注,他日便是新朝眼中钉,肉中刺!灭顶之灾,只在顷刻!”
“你放屁!”严世蕃暴跳如雷,“景王才是陛下心头所爱!裕王算什么东西?一个……”
“都给我住口!”严嵩猛地一拍扶手,厉声喝道。他胸膛微微起伏,浑浊的老眼在儿子和孙子脸上来回扫视。
虽然在自己家里,但是这俩个讲话也太肆无忌惮了些,这些敏感的话可以乱说的吗?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吼啥?这些话,可以乱吼的。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这小孙子就差骂景王是个病死鬼了也配登什么大位!唉...都七十五高龄的严嵩,今天差点被这俩货给气走。
儿子儿子不省心,孙子孙子也不省心。严嵩的目光最终落在严邵庆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审视,有震动,甚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震惊。
这个十岁的孙子,看事情太透,透得让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了,小小年纪已有奸臣之姿,这点像我啊!
书房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严世蕃被父亲那从未有过的严厉眼神钉在原地,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堵在喉咙里,脸色阵青阵白。
严嵩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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