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们几个孩子在家。”翠花婶将篮子放在桌上,里面是几个杂面饼子和一小罐咸菜,“估摸着你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给你们送点吃的。豆腐我都分给帮忙的乡亲了,大家都夸你们娘手艺好呢。”
她说着,环顾破屋,看着灶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泡着的豆子、晾着的纱布,忍不住感叹:“你们娘啊,是真不容易,也是真有本事。一个人拉扯你们四个,还能把生意做起来……”
正说着,院外又传来了马蹄声。
这次是苏知娴回来了。
她独自一人走回来,脸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到翠花婶在,她微微颔首:“婶子也在。”
“娘!”四个孩子围了上去。
苏知娴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才对翠花婶道:“让婶子担心了。没事,是王掌柜引荐,县尊大人尝了咱们的凉皮和辣油,觉得新奇,叫我去问问做法。还夸咱们手艺好,鼓励咱们好好做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县尊大人夸手艺好”这几个字,落在翠花婶耳中,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哎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翠花婶激动得直拍大腿,“县尊大人都夸好!看以后谁还敢说闲话!”
苏知娴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明远:“县尊大人赏的,五两银子。说是给咱们添置些工具,把生意做好。”
五两银子!
明远接过布包的手都在抖。翠花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五两银子,够普通庄户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这、这……”翠花婶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知娴却神色如常:“银子是好,但也是压力。县尊大人说了,期待咱们做出更多新奇吃食。所以……”她看向翠花婶,语气诚恳,“婶子,我想请您帮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你尽管说!”翠花婶拍着胸脯。
“我想请您每天上午来我家,帮忙磨豆子、洗菜、打下手。”苏知娴缓缓道,“每日三十文工钱,管一顿午饭。若是做得好,往后生意扩大了,工钱还能再加。”
三十文!一天!
翠花婶瞪大了眼睛。她男人在镇上码头扛活,一天累死累活也就挣二十文,还不稳定。她在家除了料理几亩薄田、喂鸡喂猪,也没什么进项。三十文一天,一个月就是将近一两银子!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这……这怎么好意思……”翠花婶又是激动又是局促,“邻里邻居的,帮把手应该的,哪能要钱……”
“亲兄弟明算账。”苏知娴正色道,“婶子肯来帮忙,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付工钱,是天经地义。而且……”她顿了顿,“不瞒婶子,我打算把生意做大。光靠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需要信得过的人帮忙。婶子为人热心,手脚麻利,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这话说得漂亮,既给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又给了足够的面子和信任。
翠花婶眼圈都红了。她男人老实巴交,家里一直紧巴巴的,她何曾被人这样看重过?她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妹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从这天起,翠花婶就成了破屋的常客。
每日辰时,她准时过来,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磨豆子、洗菜、切菜、烧火、清洗工具……她手脚麻利,眼里有活,根本不用苏知娴吩咐,就把该做的都做得井井有条。
有了翠花婶帮忙,苏知娴的负担大大减轻。她可以更专注地研究新吃食、把控品质、规划生意。
豆腐的生意也正式做起来了。每天上午做两板豆腐,约莫六十斤。除了供应天香楼十斤(这是王掌柜尝过后主动要的),剩下的在村口摆摊售卖,往往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五文一斤,六十斤就是三百文,扣除成本,净赚一百五十文左右。
加上天香楼每日近一两银子的货款,苏家现在每天的收入已经稳定在一两银子以上。这在村里,已经是富裕人家的水准了。
但苏知娴没有停下脚步。有了翠花婶这个得力帮手,她开始尝试更多东西。
首先是辣油的“小罐装”。她让明远去镇上订制了一批小巧的粗陶罐,每罐装二两辣油,售价二十文。这个价格对普通百姓来说也能接受,买回去拌面、拌菜、蘸馒头都行。
第一批一百罐,苏知娴没急着卖,而是先送给天香楼十罐,请王掌柜分送给老主顾试吃;又让翠花婶带回去几罐,分给相熟的村邻。剩下的,她才在豆腐摊旁摆了个小桌子,挂上“苏记秘制辣油,拌菜拌面皆宜”的牌子。
没想到,这小罐辣油卖得比豆腐还快!第一天就卖出三十多罐,第二天五十罐,第三天直接断货——很多人家尝过后,觉得又香又下饭,都来复购,甚至有多买几罐送亲戚的。
“知娴,咱们得扩大辣油产量了。”苏语棠看着空荡荡的货架,眼睛发亮,“这玩意儿简直是现金牛!成本低,利润高,还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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