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娴点头。她早就想到了。辣油和豆腐不同,豆腐必须现做现卖,辣油却能存放一段时间。若是产量上去,不仅能零售,还能批发给镇上的小食摊、饭馆。
“但扩大产量,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大的地方、更多的原料。”她冷静地分析,“咱们现在这破屋,已经周转不开了。”
这正是她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
这天下午,送走天香楼的取货马车后,苏知娴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忙碌,而是叫住了正准备回家的翠花婶。
“婶子,坐,喝碗茶。”她倒了碗粗茶,又切了块新做的枣糕——这是她试验的“枣泥山药糕”,用山药泥和枣泥混合蒸制,口感绵密清甜,不费糖。
翠花婶接过,尝了一口,眼睛都眯起来了:“妹子,你这手啊,真是巧!这糕又香又软,还不腻!”
苏知娴笑笑,等她吃完,才缓缓开口:“婶子,这几日辛苦您了。有您帮忙,我轻松不少。”
“说这话就见外了!”翠花婶摆手,“你给我工钱,我干活,天经地义!”
“那如果……我想请您帮更多的忙呢?”苏知娴看着她,“不光是每天上午来,而是……长期做,甚至,以后生意做大了,帮我管一些事。”
翠花婶愣住了:“管、管事?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
“识字可以学。”苏知娴认真道,“婶子您为人实在,做事认真,又肯吃苦,这些比识字更重要。而且,工钱可以再涨——每月一两银子,年底还有分红。”
一两银子一个月!年底还有分红!
翠花婶手里的茶碗差点没端稳。她男人在码头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挣不了一两银子啊!
“妹子,你、你说真的?”她声音都颤了。
“真的。”苏知娴点头,“不过,要求也高。您得来全天,可能还要学着记点简单的账,管管原料进出。而且……得签个契书,保证不把咱们的配方泄露出去。”
翠花婶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我干!我签!妹子你放心,我要是泄露半个字,天打雷劈!”
苏知娴笑了:“那好,从明天起,您就算正式上工了。工钱从这个月初一算起,我先预支您半个月的。”
她说着,取出五百文钱,推到翠花婶面前。
翠花婶看着那堆铜钱,眼圈又红了。她接过钱,紧紧攥在手里,好半晌才道:“妹子,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负你!”
有了翠花婶全天候的帮忙,苏知娴终于能腾出手来,做一件早就想做的事——修缮房屋,扩建灶间。
她请了村里的老泥瓦匠,将破旧的屋顶彻底翻修,换上了新茅草;又把灶间向外扩了三尺,砌了两个新灶台,一个专门蒸凉皮,一个专门熬辣油;还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用来晾晒工具和原料。
这些工程花了整整五两银子——正好是县尊赏的那笔钱。但苏知娴觉得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像样的工作环境,效率才能提上去。
修缮期间,生意也没停。翠花婶带着明远、明轩,在院子的临时灶台上继续做豆腐、熬辣油。苏语棠和静姝则负责后勤——洗衣做饭,照顾家里。
短短七八天,破屋焕然一新。虽然还是土墙茅顶,但屋里亮堂了,灶间宽敞了,工具摆放有序,再也不是当初那副家徒四壁的凄惶模样。
完工那天,苏知娴做了一桌好菜:香煎豆腐、辣油拌野菜、骨头炖萝卜,还有一盆翠花婶最爱吃的枣泥山药糕。她把泥瓦匠、帮忙的村邻都请来,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席间,众人看着修缮一新的屋子,看着灶台上那些瓶瓶罐罐,看着苏知娴和几个孩子红润的脸色,都是感慨万千。
“苏家娘子,你是真有本事。”老泥瓦匠喝了一口酒,叹道,“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哪个寡妇能像你这样,把日子过得这么红火。”
“都是大家帮衬。”苏知娴举杯,敬了所有人。
翠花婶坐在一旁,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半新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她现在每天在苏家干活,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家里的日子一下子宽裕起来。她男人在码头听说后,干活都更有劲了——夫妻俩一起努力,好日子就在眼前。
饭后,送走客人,苏知娴和翠花婶一起收拾碗筷。
“婶子,”苏知娴忽然道,“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
“你说。”
“我想在镇上租个小铺面。”苏知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专门卖辣油、豆腐,还有我打算新做的几样吃食。但家里这摊子也不能丢,得有人看着。我想……请您帮我管家里这一摊。”
翠花婶手一抖,碗差点掉地上:“我、我管?”
“对。”苏知娴看着她,“您做事我放心。辣油的熬制、豆腐的点卤,关键步骤我来做,其他的流程您都熟了。工钱……每月二两银子。若是管得好,年底分红再加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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