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鉴会的余温还在青石镇街头巷尾发酵,苏家小院却已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节奏。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灶间整齐排列的陶罐上。苏知娴系着粗布围裙,正按照今日的订单量调配腌料。桂皮、八角、丁香、小茴香……每种香料都要精确称量,这是保证猪肉脯口味稳定的关键。
“娘,辣味香料罐空了。”明轩抱着个陶罐过来,罐底只剩薄薄一层褐色粉末。
苏知娴接过罐子,眉头微蹙:“昨天刚补满的,怎么用得这么快?”
她走到存放香料的木架前——这是特意打的带门柜子,里面分层摆放着十几个小陶罐,每个罐子上贴着标签:五香粉、花椒粉、桂皮粉、辣椒粉……
一一清点下来,苏知娴的脸色渐渐变了。
“少了三罐。”她声音沉了下来,“五香粉、辣椒粉、还有……蜜汁特调粉。”
蜜汁特调粉是专门为“金桂蜜汁”口味配制的,里面有桂花、蜂蜜粉和几种特殊香料,比例只有她和苏语棠知道。这罐香料不大,放在架子最里面,平时很少动用。
“会不会是昨天忙乱,放错地方了?”明远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帮忙寻找。
全家人把灶间翻了个遍,连角落的柴堆都没放过。没有。
“昨天品鉴会前清点过,都在。”苏知娴回忆着,“回来太晚,直接睡了。今早……”
她忽然想起昨晚马车上的那一瞥——苏语棠说看见潘老五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巷子里。
“小草,”她看向正在院子里检查烤架的苏语棠,“你昨天看到的潘老五,他手里有没有拿东西?”
苏语棠跑进来,小脸严肃:“当时他拐进巷子,我看不清手。但他走路的样子……不像是腿真断了。”
“什么意思?”
“我昨晚那一棍子,虽然收了力,但敲在腿骨上,至少也该疼得走不了路。”苏语棠分析道,“可他今天就能一瘸一拐地走,要么是装的,要么……”
她顿了顿:“要么他昨晚的伤就是装的,为了博同情,或者——为了掩盖别的目的。”
灶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明远最先反应过来:“他偷走了香料罐?可他要香料做什么?咱们的配方又不是光有香料就能复制的。”
“但有了香料,至少能模仿个五六成。”苏知娴苦笑,“孙记之前卖的肉脯,就是只有咸味和劣质五香粉的味道。如果有了咱们的香料……”
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
苏语棠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堂屋,从柜子里取出昨晚那个小钱袋——潘老五掉落的那个。
钱袋是普通的粗布缝制,已经洗得发白。里面除了五两碎银和那张纸条,还有一些零碎:几个铜板,半块磨刀石,还有……一小撮褐色的粉末。
苏语棠用手指蘸了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五香粉。而且是咱们的配方——我能闻出来里面加了陈皮和甘草,这是咱们特有的。”
她抬头看向苏知娴,眼神凝重:“他昨晚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咱们的香料。要么是之前偷的,要么……”
“要么他还有同伙,早就得手了。”苏知娴接完她的话,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早饭吃得沉闷。
白粥配咸菜,简单得几乎寒酸,但此刻没人有胃口细品。明轩用筷子戳着粥里的米粒,小声嘟囔:“三叔公太坏了……都写了认罪书,还偷咱们东西。”
静姝细声说:“娘,咱们报官吧?”
明远摇头:“报官要有证据。现在香料丢了,但咱们不能证明是他偷的。钱袋和纸条只能证明他昨晚来行窃,不能证明他偷了香料。”
“那就这么算了?”明轩不服气。
“当然不能。”苏知娴放下碗筷,眼神坚定,“但这次,咱们不能只防守。”
她看向四个孩子:“娘以前总想着,息事宁人,一家人和和气气。可现在明白了,有些人,你越退让,他越得寸进尺。”
苏语棠在心里给闺蜜点赞。早该这样了!穿越三个月,被极品亲戚折腾了多少回?是时候反击了!
“知娴,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苏知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里屋,从床底的木箱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苏老三昨晚写的认罪书。
她展开认罪书,又拿出那张从钱袋里找到的纸条,并排放在桌上。
“字迹一样。”明远仔细对比后确认,“虽然认罪书写得工整些,纸条潦草,但起笔、收笔的习惯都一样。特别是这个‘之’字,都是先点后横——这是三叔独有的写法。”
“光有这个还不够。”苏知娴说,“得让他亲口承认,承认他指使人偷窃,承认他才是孙记背后的东家。”
“怎么让他承认?”明轩挠头,“三叔公那么狡猾……”
苏语棠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引蛇出洞。”
四个字,让大家都看向她。
“潘老五偷了香料,肯定要交给苏老三。苏老三拿着香料,要么自己用,要么交给孙记。”苏语棠分析,“咱们只要盯紧孙记,看看他们会不会推出‘新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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