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子想了想:“这法子好。不过……配方怎么办?总不能把完整配方告诉翠花婶吧?”
“当然不能。”苏知娴从怀里掏出几个小油纸包,“我昨晚把腌肉的调料配好了,分成小包。每包能腌五斤肉。翠花婶只需要按说明操作——肉切多厚,腌多久,放多少调料包。具体的配方比例,她不知道。”
“妙啊!”周嫂子拍手,“这样既保证了味道统一,又保住了配方。”
正说着,李嫂和赵婶子来了。两人抬着一大筐猪肉——是今天张屠户刚送来的,二十斤后腿肉,还带着新鲜的血色。
“正好。”苏知娴起身,“李嫂,赵婶子,有件事跟你们商量。”
她把调整生产的计划说了一遍。两人听完,李嫂先开口:“东家,您的意思是……以后翠花婶管腌肉,我们只管烤?”
“对。”苏知娴点头,“你们的技术已经很娴熟了,以后专心负责烤制和品控。工钱照旧,每月五百文。另外……”
她顿了顿:“每卖出一斤肉脯,你们各得一文钱分红。虽然不多,但是心意。”
赵婶子手一抖,眼眶红了:“东家,这……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苏知娴认真道,“铺子能开起来,生意能做好,靠的是大家齐心协力。现在生意要扩大,更需要大家同心同德。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都有些哽咽。
“那好。”苏知娴让周嫂子取来笔墨,“咱们这就把契约拟了。翠花婶那边,我下午回村跟她说。”
拟完契约,已近午时。苏知娴让周嫂子去对面饭馆叫了几个菜,算是庆祝。
饭桌上,李嫂还有些恍惚:“东家,我们这……也算‘技术入股’了?”
“算是吧。”苏知娴给她夹了块红烧肉,“好好干,年底销量上去了,分红自然多。”
吃完饭,该送明远去县学了。苏知娴把肉脯、青团、香菇肉酱装好,又塞给明远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二两碎银子,应急用。县学里要和同窗好好相处,但也别让人欺负了。”
“娘,我都记下了。”明远无奈又感动。
县学在镇东文峰山下。青砖门楼,朱红大门,门楣上“青石县学”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门房是个老秀才,验了林夫子的荐书,便引他们进去。
陈山长正在明伦堂批阅文章,见他们来,放下笔起身。他约莫五十来岁,面容清癯,目光如炬。
“学生苏明远,拜见山长。”明远规规矩矩行弟子礼。
“不必多礼。”陈山长让他起身,打量了几眼,“林夫子说你天资聪颖,四书已通读。我且问你——《论语》开篇‘学而时习之’,‘习’字当作何解?”
明远略一思索,从容答道:“回山长,习者,鸟数飞也。学而时习之,即是如小鸟学飞,反复练习,直至纯熟。朱子注曰:‘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
陈山长眼中闪过赞许:“那‘有朋自远方来’,为何‘不亦乐乎’?”
“因学问之道,贵在切磋。”明远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寡闻。有同道自远方来,可相互质疑问难,故乐。”
一连问了五六个问题,明远都对答如流。陈山长终于露出笑容:“好,好。基础扎实,见解亦正。明日正式来上学吧,学舍安排在甲字二号房。”
“谢山长。”明远再拜。
苏知娴趁机奉上肉脯和青团:“山长,这是家里做的一点吃食,不成敬意。请您和夫子们尝尝。”
陈山长本要推辞,但油纸包一打开,肉香扑鼻,青团碧绿可爱,便改了主意:“苏娘子有心了。那我便收下,多谢。”
从县学出来,已是未时初。明远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阳光洒在他青色的长衫上,背影笔挺。
回程路上,苏知娴一直沉默。车夫老赵看她,笑道:“苏娘子舍不得?”
“有点。”苏知娴轻叹,“明明还是个孩子……”
“十二岁不小了。”老赵道,“我十二岁都跟我爹跑货了。再说了,县学里都是读书人,坏不到哪儿去。您要是想儿子了,我随时帮您捎信带东西。”
“那就麻烦赵叔了。”
回到镇上铺子,周嫂子迎出来,脸色有些凝重:“东家,您可回来了。刚才……孙记的掌柜又来了。”
“孙掌柜?他又来做什么?”
“这次不是买配方。”周嫂子压低声音,“他说……想跟咱们‘合作’。他出铺面和人手,咱们出技术和配方,利润对半分。”
苏知娴冷笑:“对半分?他想得倒美。配方是咱们的根本,凭什么白给他一半利润?”
“我也是这么说的。”周嫂子道,“他就说……让您好好考虑。还说……要是咱们不答应,他也有办法做出类似的肉脯。”
“威胁我?”苏知娴挑眉,“不用理他。配方我加密了,他偷不去。至于模仿……让他模仿,做得出来算他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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