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节的狂欢余韵尚未完全散去,领地的日常便以更迅猛的姿态重新运转起来。充足的粮食入库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底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繁重的加工任务。堆积如山的麦粒需要磨成面粉,才能变成填饱肚子的面包和麦粥。而领地那唯一的一台老旧石磨,顿时成了制约效率的瓶颈。
这石磨由上下两扇巨大的青石凿成,沉重无比,需要至少四头健壮的驮兽轮流拉动,才能缓慢地转动研磨。即便日夜不停地赶工,面对这次收获的粮食,也显得力不从心。磨坊主老汉斯急得嘴角起泡,整天围着那慢吞吞转动的石磨打转,唉声叹气,看着那些等待研磨的麦堆,仿佛看着会自己跑掉的黄金。
“快些!再快些!唉,这老伙计,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老汉斯拍打着石磨的木质框架,听着那吱吱呀呀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心痛又无奈。拉磨的驮兽早已累得口吐白沫,被牵下去休息,换上的另一组也明显速度不济。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规划黑森林探索路线的杨戬耳中。他放下手中的炭笔(正在一张粗糙的兽皮上勾勒地图),微微皱眉。粮食加工跟不上,会直接影响领地的食物供给和储备,这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他起身,对旁边正在试图把一根羽毛变成一条鱼(七十二变失败案例+1)的孙悟空道:“悟空,随我去磨坊一趟。”
又对另一边正用混天绫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然后咕噜噜满地打滚的哪吒叮嘱:“你留在这里,不准玩火,不准拆家。”
哪吒从红绫缝隙里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悟空正对自己的失败变形的羽毛鱼生闷气,一听有事做,立刻把鱼丢到一边,兴奋地跳起来:“好嘞,爹!去磨坊干啥?有好吃的吗?”在他的概念里,磨坊大概和厨房是类似的地方。
杨戬懒得纠正他,径直向外走去。悟空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尾巴好奇地晃动着。
还没走到磨坊,就听到了那沉重的、慢吞吞的石磨转动声,以及老汉斯更加沉重的叹息声。磨坊外围着几个农妇,正焦急地等待着自家的麦子能快点磨好。
杨戬的到来让众人纷纷行礼让路。
“领主大人。”
“大人您来了。”
老汉斯看到杨戬,如同看到救星,连忙迎上来,苦着脸道:“大人,您瞧瞧,这…这实在是磨不过来啊!牲口都累瘫了两拨了,这速度…等到磨完,新麦都要变成陈麦了!”
杨戬走到那巨大的石磨前。这石磨确实不小,下扇固定,上扇需要旋转,通过木杠由牲口拉动,结构简单却极其耗费畜力。他看着那缓慢如同龟爬的转动速度,又看了看旁边堆积如山的麦袋,点了点头。
“确实太慢。”他淡淡道。
“何止是慢啊大人…”老汉斯捶胸顿足,“简直是急死个人!”
悟空在一旁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这大家伙是干嘛用的。他绕着石磨走了一圈,伸出毛茸茸的手爪拍了拍那厚重的上扇石盘,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扭头问杨戬:“爹,这大石头疙瘩转起来,就能把那些小粒粒压成粉?”
“嗯。”杨戬点头。
“那为啥不让它转快点?”悟空一脸理所当然,“这么慢,俺老孙看着都着急!”
周围众人闻言,一阵无语。老汉斯哭笑不得:“悟空少爷,您说得轻巧,这石磨重着呢!得靠牲口拉,牲口力气有限,跑不快啊,跑快了也拉不动…”
“牲口拉不动?”悟空眨巴着金色的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龇牙一笑,“那让俺老孙来试试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汉斯张大了嘴:“您…您来拉?”
几个农妇也掩嘴窃窃私语,虽然知道这位猴少爷力气大,但拉磨…这画面实在难以想象。
杨戬却是心中一动。是啊,怎么把这现成的“人形神力”给忘了?让悟空来推磨…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解决眼下燃眉之急,却是再合适不过。
“悟空,你确定你能推动?而且要推得很快?”杨戬确认道。
“这有啥难的!”悟空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副“包在俺老孙身上”的豪迈模样,“爹你就瞧好吧!保证比那些慢吞吞的牲口快一百倍!”
老汉斯还想说什么,被杨戬用眼神制止了。
“好。”杨戬对悟空道,“那你就试试。注意,控制好力道,别把石磨推散了架。”
“放心吧爹!俺老孙有数!”悟空兴奋地搓着手,跃跃欲试。
他走到原本套牲口的木杠前。那木杠对他而言显得有些过于巨大和笨拙。他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这种方式。
“等等!”他忽然叫停,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只见他弯下腰,双臂直接环抱住那足有数百斤重的上扇石磨的边缘!他扎了个极其随意的马步,深吸一口气,腰部微微一沉!
“起——!”一声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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