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按在地上,还在挣扎。钢刃把特制的网都割开了几道口子。”阿尔弗雷德的眼神变得极其冰冷,“然后,他抬起头,盯着我。”
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双眼睛。他甚至下意识地微微绷紧了肌肉,仿佛再次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恶意。
“他说…”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的回响,几乎一字一顿地复述,“‘风速狗…我记住你了。还有你的家人…那个水伊布,和两只小伊布…她们的味道,隔着很远我都闻到了…’”
休息室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烛明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不仅仅是败者的狠话,这是最恶毒、最精准的威胁!直接指向了阿尔弗雷德最不容触碰的软肋!
阿尔弗雷德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极其可怕,那不仅仅是威严,更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杀意。
桌上的酒杯都微微震动起来。但他控制得极好,那恐怖的气息只是一放即收,快得仿佛是烛明的错觉。
他猛地灌下整整一杯酒,烈酒似乎都无法浇灭他眼中那瞬间燃起的冰冷火焰。
“然后呢?”烛明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踩断了他一只胳膊。”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踩断一根树枝,
“在他发出更多噪音之前。上面派的精灵很快就到了,把他押走了。他会待在最高级别的监狱里,直到锈蚀。”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烛明沉默了。他能理解阿尔弗雷德那一刻的暴怒。任何触及莱珀斯和叶子天青的威胁,都足以让这头平时沉稳的风速狗化作最恐怖的守护神。
沉重的寂静再次降临,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酒精燃烧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周身那可怕的气息才慢慢平息下去。他又倒了一杯酒,这次喝得慢了些。他看向烛明,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烛明表面的疲惫,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你这边?”他言简意赅地问,转移了话题,也像是在确认什么。
烛明叹了口气,用爪子揉了揉眉心:“老样子。巡逻,处理些小纠纷,帮新来的安顿…还有,洛宸那小子…”他顿了顿,把洛宸受伤、老家拆迁、搬到阳光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安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当听到洛宸腿伤严重可能留下永久影响时,他那浓密的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小子…心性不错,就是太独。”阿尔弗雷德评价道,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能扛事,是块材料。可惜了那条腿。”他说话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烛明苦笑一下:“是啊…只希望他能慢慢好起来。”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很自然地问道:
“莱珀斯新调了一些舒筋活络的药膏,对陈年旧伤和骨骼愈合有点用处。她让叶子明天给洛宸那小子邮过去吧。”
他提到妻女的名字时,那严肃的语气里,极其自然地融入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深沉的暖意。
不是炫耀,只是…分享?或者说,这是他表达“我很好,家人也很好”的方式。
然而,这话听在孤家寡布、连个固定搭档都没有的火伊布耳中,却不亚于一记精准的“暴击”。
烛明拿着杯子的爪子顿住了。
莱珀斯调的…药膏。
让叶子…送过去。
家人之间的关怀,如此自然,如此顺理成章。
而他自己呢?回到冷清的屋子,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和需要自己处理的冷饭。受伤了,自己舔舐伤口;疲惫了,自己倒头就睡。没有人会特意为他调制药膏,没有人会叮嘱他按时换药,更不会有一个小小的、温柔的身影,受母亲之托跑来给他送东西。
他看着对面一脸严肃、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风速狗,心里一阵无语。
是啊…你有贤惠的水伊布老婆帮你调精油!你有可爱的女儿关心你!你出任务回来有人等你!我呢?!我只有救援队里一群皮猴子!还有喝不完的闷酒!
烛明感觉胸口被一种名为“嫉妒”和“酸楚”的情绪堵住了。他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蜂蜜酒又放了回去,突然觉得这酒没那么香了。
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有察觉到烛明的内心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依旧是那副严肃认真的口吻:“莱珀斯说那种精油对旧伤恢复也有好处。你哪天要是执勤受伤了,可以来找她要一点。” 他完全是出于对队友的关心,以及对自己妻子手艺的信任。
“……”烛明彻底无语了。他看着阿尔弗雷德那双纯粹只是表达善意的、毫无杂质的锐利眼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扎心了,老铁!还是双重暴击!不仅炫耀老婆孩子热炕头,还顺便关心了一下我可能受伤的单身狗身体?!
烛明憋了半天,脸都快憋红了(虽然火伊布的脸红不太看得出来),最终只能悻悻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谢谢啊。不过我一般…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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