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的日子看似平静,可暗地里,许多事都在悄无声息地推进。
慕凌云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五年多来,她一面寻找丈夫和孩子,一面从未停止过谋划。只是那时势单力薄,弟弟重伤,忠心的部下星散,她只能隐忍,只能等待。
现在不同了。浩宇回来了,虽然还没完全恢复记忆,可那份担当和智谋还在。孩子们在身边,弟弟们的伤势一天天好转,韩将军更是早已摩拳擦掌。秦星月这些年在各地布下的眼线也开始发挥作用——是时候了。
这日午后,山庄的密室里,几个人围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
慕凌云坐在主位,一身素色衣裙,头发简单绾起,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却让人不敢直视。秦星月坐在她身侧,依旧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沓密信。慕凌冲靠坐在椅子上,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久坐。慕凌霄站在窗前,十七岁的少年眉目间已经有了沉稳之气。韩铁山立在门边,像一尊门神。
“都到齐了。”慕凌云开口,声音平静,“星月,你先说。”
秦星月点头,将手里的密信一一摊开:“这几个月,我按主子的吩咐,重新联络了当年的旧部。有些联系上了,有些……已经不在了。”
她拿起第一封信:“镇北军的老将军刘威,当年受过主子恩惠。他如今在边关戍守,手下有三万兵马。信中说,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愿为前驱。”
慕凌冲眼睛一亮:“刘将军还活着?”
“活着,但也难。”秦星月轻声道,“这些年被朝廷刻意打压,兵权削了大半。但他麾下那支亲兵营,都是当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老兵,忠心耿耿。”
她又拿起第二封信:“户部的陈侍郎,是岳老大人当年提拔的门生。这些年一直暗中收集皇叔贪腐的证据,已经攒了厚厚一沓。他说……说岳老大人的仇,他一直记着。”
提到公公,慕凌云的眼圈红了红。她稳了稳心神,点点头:“陈侍郎是个念旧情的。当年公公总夸他正直。”
“还有这些。”秦星月指着剩下几封信,“工部的王主事,兵部的李郎中,吏部的赵员外郎……都是当年受过主子或驸马爷恩惠的。虽然官职不高,可都在关键位置。他们答应,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忙传递消息,或者行个方便。”
慕凌云一一看过那些信,心里有了底。这五年多来,她没有白等。那些散布在各处的种子,终于在暗地里发了芽。
“除了朝中的,还有民间的。”秦星月又拿出一本册子,“这些年,我以做生意为名,在各处走动。认识了些能人异士——有会制弓弩的老匠人,有懂医术的江湖郎中,还有几个退隐的镖师,身手都不错。”
韩铁山听到“镖师”,眼睛一亮:“这些人可用吗?”
“可用。”秦星月肯定道,“我都试探过,都是血性汉子,对朝中那位早就不满。只是……缺个领头的人。”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慕凌冲。
慕凌冲坐直了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可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阿姐,姐夫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浩宇在布局。”慕凌云道,“他的卤味生意,现在遍布七个县,省城和京城的分店也快开起来了。明面上是做生意,暗地里……他在培养人手,打通关节,积攒钱财。”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做生意,认识了不少人。有各地商贾,有衙门小吏,甚至……还有几个皇叔那边的远亲。”
慕凌霄挑眉:“姐夫这是要……”
“以商通政。”慕凌云接过话头,“这是浩宇想出来的法子。生意做得越大,认识的人就越多,消息就越灵通。而且商人身份不惹眼,有些事反而好办。”
秦星月点头:“确实。我这些天往省城跑,就听岳老板说过,他打算在京城的铺子里设个雅间,专门招待达官贵人。一来是做生意,二来……也能听听风声。”
“姐夫想得周全。”慕凌冲沉吟道,“那咱们这边,接下来怎么做?”
慕凌云的目光扫过屋里每一个人:“等。”
“等?”韩铁山有些急,“公主,末将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可以……”
“等冲儿彻底康复。”慕凌云看向弟弟,“等凌霄再长成些,等浩宇那边把网织得更密,等……时机成熟。”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山林:“咱们等了五年多,不差再多等些时日。现在贸然行动,不仅报不了仇,还可能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秦星月也道:“主子说得对。皇叔这些年坐稳了位置,眼线遍布各地。咱们一动,他马上就会知道。得等,等他松懈,等他犯错。”
慕凌冲沉默片刻,点点头:“我听阿姐的。那……咱们现在能做什么?”
“三件事。”慕凌云转过身,目光坚定,“第一,继续联络旧部,但要更谨慎,宁可慢,不可错。第二,凌霄跟着韩将军好好练武,不仅要练身手,还要学兵法。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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