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月白色弟子服,未施粉黛,脸色因为消耗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但她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就那么闲庭信步地走进来,仿佛不是来接受审判的,而是来自己家后花园里遛弯的。
她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大殿里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那几个跪地哭丧的长老身上,嘴角一撇,啧啧两声:“哟,这不是王长老、李长老吗?怎么着,林婉儿的头七还没到呢,你们就提前在这儿给她哭上了?这孝心,真是感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婉儿不是太上长老的徒孙,是你们几个的亲妈呢。”
“噗嗤——”
人群中,不知是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几个长老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妖女!你胡说八道什么!”王长老指着沐瑶清,气得浑身发抖。
“我胡说?”沐瑶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玩味,“王长老,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在百兽门当内门弟子吧?上个月,他是不是刚得了一头三阶的铁背苍狼当坐骑?那玩意儿,市价少说也得五十万上品灵石吧?就凭你儿子那点月俸,他买得起吗?”
王长老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沐瑶清又看向那个李胖子,笑了笑:“李长老,你主管宗门丹药采购,这可是个肥差啊。听说你最近在山下的坊市里,新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宅子,还给你那第十八房小妾,买了一支南海珍珠炼制的步摇?啧啧,真是大手笔。我查了查宗门的账,你一年的俸禄,加上丹药堂的分红,好像还不够买那宅子一个茅房的吧?”
李长老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肥胖的身躯抖得跟筛糠一样。
沐瑶清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了大殿中央,目光,终于与主座上的玄寂真人,对上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
“你,就是沐瑶清?”玄寂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冰冷,那股属于元婴后期的庞大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朝着沐瑶清当头压下!
他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巧言令色,都是徒劳!
然而,沐瑶清站在那如山般的威压之下,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甚至还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哎呀,不错不错。好久没做过这么带劲儿的‘马杀鸡’了,这力道,正合适。太上长老,您这手艺,不去山下开个推拿馆,真是屈才了。”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沐瑶清。
疯了!这丫头绝对是疯了!
有人敢把太上长老的灵力威压,说成是“马杀鸡”?!
玄寂真人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也终于绷不住了,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的威压,落在对方身上,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
他哪里知道,沐瑶清的身体经过混沌之力的淬炼,识海更是因为重生而坚韧无比。这点威压,对别人来说是泰山压顶,对她来说,还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放肆!”玄寂真人终于怒了,一拍扶手,厉声喝道,“黄毛丫头,见了本座,为何不跪!”
“跪?”沐瑶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说道,“太上长老,你怕不是闭关把脑子闭糊涂了吧?咱们缥缈宗的门规里,哪条写了弟子见了太上长老必须下跪的?”
她顿了顿,环视四周,朗声道:“我沐瑶清,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算老几?”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玄寂真人气得须发皆张,猛地站起身来,“来人!给我把这个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孽障,拿下!”
然而,他话音落下,大殿之内,竟无一人敢动。
所有长老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起了鹌鹑。
开玩笑!去拿沐瑶清?先不说人家刚刚才救了整个宗门,是全宗上下的大恩人。就凭她那一剑破天罚的实力,现在谁敢上去触这个霉头?那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屎)吗!
看到这一幕,玄寂真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铁青。
他这才惊骇地发现,自己闭关不过百年,这宗门,似乎已经不再是他说了算了。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一群吃里扒外的废物!你们不动手,本座,亲自来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一只由磅礴灵力凝聚而成的巨手,已经出现在沐瑶清头顶,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抓下!
他竟真的要不顾身份,亲自对一个弟子动手!
“老大!”
“瑶清!”
石磊、秦月,和下首的玄清道长,同时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却被那股庞大的气机死死锁定,动弹不得!
然而,就在那只巨手即将落下的瞬间。
沐瑶清动了。
她不闪不避,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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