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悦来客栈出来,日头已爬过头顶,临安城的街巷被晒得暖融融的。林越捏着怀里刚到手的暗渠路线图,正跟着黄蓉往回走,路过街角那家昨日买过炊饼的铺子时,掌柜忽然从柜台后探出头,笑着朝他招手:“后生,昨日忘给你东西了!”
林越愣了愣——昨日他慌着去城门“签到”,买了炊饼就走,没多想竟还有“忘给的东西”。黄蓉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心,两人走到铺子前,掌柜从柜台下摸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红纸,递过来道:“这是咱们铺里的‘日签礼’——每日头十个买炊饼的,都给张客栈优惠券,昨日忙忘了,今日见着你,可得补上。”
“日签礼?”林越展开红纸,只见上面用墨笔写着“悦宾客栈住宿优惠券”,下面还盖着个朱红的小印,印文是“炊饼张记”。红纸最底下写着一行小字:“凭此券入住悦宾客栈,每日房钱减两成,可续住十日,限青布衫客官使用。”
黄蓉凑过来看了眼,挑了挑眉:“倒稀奇,临安城里还有商铺给客栈送优惠券的——这悦宾客栈在哪儿?莫不是跟张记有勾结,专坑外乡人?”
掌柜听了赶紧摆手,笑着解释:“姑娘放心,悦宾客栈是咱嘉兴老乡开的,就在前面巷子里,干净便宜,从不坑人。咱这优惠券是真的,你看街上穿短打的后生,好多都拿着这券去住——一来二去,咱铺子里的炊饼也卖得快,双赢嘛!”
林越摸了摸怀里的钱袋——下山时师父给的银子虽不算少,可昨日住的客栈房钱贵,再加上吃饭、买东西,已花了近半。这优惠券每日减两成,十日下来能省不少银子,对他这初入江湖的穷弟子来说,倒是实打实的好处。
“去看看也无妨。”黄蓉见他眼神动了,便顺着说道,“若是真干净便宜,正好换家客栈——昨日住的那家离朱雀门太近,总遇着巡夜兵,不省心。”
两人按着掌柜指的方向,拐进旁边的“竹竿巷”——巷子不宽,两旁全是扎着竹竿晒衣裳的小院,青石板路干干净净,连片碎纸都没有。往里走百余步,就看见巷尾挂着块“悦宾客栈”的木牌,客栈门脸不大,却收拾得清爽,门首摆着两盆开得正艳的月季,门帘是新换的蓝布,看着就比昨日的客栈舒心。
林越刚要掀帘进去,黄蓉忽然拉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看客栈门口的石阶——石阶上坐着个穿短打的少年,手里拿着块炊饼,正低头啃着,脚边放着个小包袱,包袱角露出张跟林越手里一样的红纸优惠券。
“看来真是常客。”黄蓉低声说了句,率先走了进去。客栈大堂不大,摆着四张方桌,桌上擦得锃亮,墙角摆着个烧着热水的炭炉,炉上温着茶壶,热气腾腾的。柜台后坐着个穿灰布衫的妇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见着两人进来,笑着起身:“两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拿着这个来的。”林越递过优惠券,妇人接过去看了眼,笑着点头:“张记的券啊,管用!咱这客栈平日房钱二十文一天,凭券减两成,十六文就能住——要单人间还是双人间?都是靠里的清净屋,窗户朝巷子,不吵。”
黄蓉往大堂里扫了圈,见墙角的方桌上坐着个挑货郎,正就着热茶吃干粮,模样和善,便说道:“要两间单人间,都靠里。再问问,你这客栈安全不?最近城里查得紧,别总有人来叨扰。”
妇人听了,压低声音笑道:“姑娘放心,咱这客栈是嘉兴老乡开的,来住的不是挑货郎就是走街串巷的手艺人,没那些江湖门派的人。再说咱这巷子偏,巡夜兵不常来——昨日朱雀门查得最严的时候,也没兵丁进巷子里来。”
林越听了放下心,从钱袋里摸出八十文钱,递过去:“先住五天,麻烦给两间干净的屋。”
妇人接过钱,从柜台下摸出两把铜钥匙,递过来道:“东厢房的两间,钥匙上刻着‘一’‘二’,屋里刚换了新的被褥,热水在炭炉上,自己倒。对了,晚饭要是在店里吃,提前说一声,咱给做江南的小菜,三菜一汤,十文钱管饱。”
两人拿着钥匙往楼上走,楼梯是木做的,踩上去没什么声响。东厢房在二楼最里面,两间屋紧挨着,林越推开“一”号房的门,只见屋里摆着张木床、一张方桌、一把椅子,床上铺着浆洗得发白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窗户朝巷子,窗台上摆着盆小小的薄荷,看着清爽。
“比昨日的客栈强多了。”黄蓉跟着走进来,伸手摸了摸被褥,“干干爽爽的,没有霉味。这十六文钱花得值——往后就在这儿住下,既省钱,又清净,方便查师妹的事。”
林越点点头,把怀里的日签图、绢纸情报都小心翼翼地放在方桌上,又将黑木牌、避水露藏在枕头下——这些都是要紧东西,得贴身放着。他刚收拾好,楼下忽然传来妇人的吆喝声:“客官,热水烧好了,要添水的下来提啊!”
黄蓉笑着起身:“我去提两壶热水,你把东西收妥帖,别让人看见。对了,方才在大堂见着的挑货郎,看着像是往泉州去的,一会下来问问,说不定能打听些沿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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