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指尖刚触到驿站木桌一角,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青灰色的影子。那是只羽翼沾着晨露的信鸽,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轻得像丝绸摩擦,却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划开一道清晰的痕。他抬手按住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雕刻的流云纹还带着昨夜篝火的余温,此刻却随着驿站外渐起的马蹄声,微微震颤起来。
“林兄弟,这是北境急报。”驿站掌柜的声音带着颤音,将一卷蜡封的羊皮纸推过来。纸卷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是经了数人传递,蜡印上“镇北军”三个字的棱角被摩挲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越指尖用力,蜡封“咔”地裂开,展开的羊皮纸上,墨痕还带着几分湿润,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朔方城破,蛮族骑兵三日内可抵云漠关,速归!”
最后那个“归”字的墨点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林越猛地抬头,望向窗外——天刚蒙蒙亮,远处的云漠山被晨雾裹着,只露出黛色的山尖,可那片看似平静的雾霭之后,正有千军万马踏尘而来。他想起三天前离开朔方城时,副将赵猛拍着他的肩说“林将军放心,有弟兄们在,朔方城固若金汤”,如今想来,那声笑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艰难。
“备马!”林越霍然起身,玄铁剑在剑鞘里发出清脆的嗡鸣。他刚迈出两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机械音,这声音曾在他穿越到这个乱世的第一日出现,此后每月月初都会准时响起,是独属于他的“月签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开启新征途,本月月签奖励发放——语言通晓符,已自动存入系统空间。”
林越脚步一顿,眉头微挑。他调出系统面板,只见淡蓝色的光幕上,一枚半透明的符篆静静悬浮。符篆边缘缠着银线般的纹路,中央刻着一个扭曲却透着韵律的“通”字,指尖一碰,便化作一道暖光融入眉心。没有剧烈的异象,只有一种奇妙的通透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仿佛堵塞的河道突然被疏通,那些曾让他头疼的异族语言、地方方言,此刻竟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这符篆……倒来得及时。”林越低声自语。他想起此前在西疆与羌人交涉时,因语言不通闹过的笑话——明明是想借粮,却被译官错传成“索要牛羊”,差点引发冲突。如今有了这语言通晓符,无论是与蛮族谈判,还是和云漠关的戍卒沟通,都能省去诸多麻烦。
就在这时,驿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林越闪身躲到门后,玄铁剑已握在手中,却听见一个带着浓重云漠口音的声音喊道:“掌柜的,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玄色劲装、背玄铁剑的将军?我们是云漠关的戍卒,奉李将军之命来接人!”
林越松了口气,推门走出。门口站着五个士兵,盔甲上都沾着沙尘,显然是连夜赶路。为首的士兵见了他,眼睛一亮,立刻单膝跪地:“属下见过林将军!李将军说您若收到急报,定会立刻赶往云漠关,让我们在此等候!”
“起来吧。”林越扶起他,目光扫过几人疲惫的脸,“路上可曾遇到蛮族探子?”
那士兵直起身,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回将军,我们在离云漠关三十里的沙坡处,见过三骑蛮族游骑。他们似乎在探查路线,我们没敢惊动,绕路过来的。”
林越点头,心中了然。蛮族向来狡猾,此次突袭朔方城,必然是早有预谋,如今派游骑探查云漠关,显然是想一鼓作气拿下这道通往中原的门户。他不再多言,翻身上马——那是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是他去年在西疆斩杀蛮族首领后所得,此刻感知到主人的急切,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白气。
“出发,去云漠关!”林越一声令下,五名戍卒立刻翻身上马,六骑人马踏着晨雾,朝着云漠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卷起阵阵沙尘。林越伏在马背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沙砾的粗糙感,却丝毫吹不散他心头的紧迫感。他想起系统面板里的语言通晓符,下意识地集中精神,试图感受这符篆的妙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呼喊,不是中原话,而是蛮族特有的粗嘎语调。
“他们在说什么?”身旁的戍卒皱眉问道,脸上满是警惕。那几名戍卒都是云漠关的老兵,常年与蛮族打交道,却也只能听懂零星几个词,此刻听到这呼喊,只觉得心头发紧。
林越却在听到那声音的瞬间,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对应的中原话——“东边有汉人骑兵,去通报首领!”他瞳孔一缩,立刻拔出玄铁剑,朝着身后的戍卒喊道:“有蛮族游骑,三人,在东边沙丘后!准备战斗!”
几名戍卒一愣,随即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警惕地望向东边。他们虽没听懂蛮族的呼喊,却对林越的判断深信不疑——这位年轻的将军从西疆到北境,大小战役打了数十场,从未有过差错。
果然,不过片刻,三个穿着兽皮、骑着矮马的蛮族游骑便从东边的沙丘后冲了出来。他们显然也发现了林越等人,手中的骨刀在晨光下闪着寒光,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叫,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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