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少说话,有人敬酒你就笑,有人问业务你就指徐亮。听懂了吗?”
刘文辉吞了口唾沫,那股想反驳的劲儿在朱立生的注视下瞬间烟消云散。
“听……听懂了。”
走廊尽头,朱全才正对着穿衣镜发愁。
他这辈子穿惯了的确良衬衫和大裤衩,现在身上这套英伦三件套把他勒得直伸脖子,手都不知往哪放。
“生子,这领结是不是太紧了?我咋感觉喘不上气呢?”
朱全才扯了扯领口,“要不我还是换回去吧?咱们农村人,整这洋事儿干啥?”
“爸。”
朱立生走过去,帮父亲把领结正了正。
“过几天大姑父和二姑父就要回老家修祠堂了。
您是族长的表大哥,也是咱们这一支的顶梁柱。
今晚这顿饭,不是为了吃,是为了让那些以前看不起咱们的人,以后见着您都得低着头走。”
朱全才愣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局促但明显精神了不少的老头,最终没再说话,只是挺了挺略微佝偻的背。
套房门口,小舅刘文强穿着一身黑色战术西装,戴着墨镜,耳麦挂在耳朵上。
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往那一杵,就是一座铁塔。
他在部队待过,这种衣服反而穿得最自在,那股子杀气稍微收敛了一些,变成了生人勿近的威压。
“生子,安保队一百号人都到位了。”刘文强声音低沉,“谁要是敢在年会上炸刺,我让他横着出去。”
身后大壮跟小毛同样整的人五人六,一身得体的职业黑西装穿在身上,立马就有了“黑社会”的气质。
朱立生先肯定了军人气质的小舅:“舅!你这身不错,咱们是去开会,不是去打仗。不过,气势是有了。”
回头又伸出双手,分别拍了拍小毛跟大壮两个的肩膀,笑着道:
“娘的!以前我就说过,你俩当不了正规军,看看, 同样的定制西装穿在你俩货身上,咋看都像混社团的!”
大壮呲着牙嘿嘿傻笑,下意识手往后伸,然后发现西裤不方便遂作罢,看的朱立生一阵恶寒
忍不住道:“别特娘的的再扣皮眼,改了!”
小毛贼笑着靠近:“嘿嘿,生子!咱真的要跟着你开会去?能不能就在会场外边不进去?
你是知道的,我从早就怕上课……哎呦……谁打我……”
小舅在后边给了小毛一巴掌,“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滚后去,列队!”
……
羊城第一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碘伏的味道。
黄超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肿胀发青的脸上。
那是协会群发的一封邮件:【增补星海渔业朱立生先生为常务理事……】
没有投票,没有公示,直接任命。
“常务……理事……”
黄超嘴唇上的缝线还没拆,说话时牵扯到伤口,疼得脸部肌肉一阵抽搐。
他在这行混了二十年,送出去的钱能堆成山,也不过是个普通理事。
赵大江收了他的钱,转头就把常务理事的帽子扣在了一个毛头小子头上。
这是打脸。
是用鞋底子照着他的脸狠抽。
“老板……”
心腹刘三站在床边,看着老板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医生说您还要静养,今晚的年会……”
“哐当!”
床头柜上的果篮被黄超一把扫落在地,苹果滚了一地。
“养个屁!”
黄超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给我备车。把那件唐装拿来。”
黄超咬着牙,眼里全是红血丝!
“我不去,明天全羊城都会说我黄超怕了他朱立生!
我倒要看看,一个养鱼的泥腿子,穿上西装能装出个什么人模狗样来!”
……
周五晚,喜来登酒店。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门口照得如同白昼。红毯从大堂一路铺下台阶,两侧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嗡——”
低沉的引擎轰鸣声压过了现场的喧嚣。
一列全黑的车队缓缓驶入。
打头的是一辆在此刻显得有些过于庞大的劳斯莱斯幻影,紧随其后的是三辆奔驰S级迈巴赫,最后是两辆硬派的路虎卫士压阵。
这阵仗,让门口负责迎宾的门童都愣住了,手里的登记本差点掉地上。
车门齐刷刷打开。
几十名穿着统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保镖迅速下车,动作整齐划一,迅速控制了红毯两侧的最佳位置。
刘文强站在最前面,墨镜下的视线冷冷地扫过人群,那股子当兵的煞气让周围几个想凑过来看热闹的小老板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正中间的车门缓缓打开。
朱立生迈步下车。
深灰色的定制西装完美贴合身形,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微敞,少了分刻板,多了分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身后,朱全才、朱全香、刘喜儿等人依次下车。
虽然长辈们的动作还有些僵硬,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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