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外,无名荒岛。
残破的海船勉强靠在礁石缝隙里,船帆破了好几个大洞,桅杆歪斜,船身上满是刀劈斧凿和火铳打出的痕迹,海水还在顺着几个破口往里渗。船上活着的人,个个带伤,脸上混杂着疲惫、恐惧和劫后余生的麻木。
沈刚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海面。沈强是为了掩护他和船,被那群天杀的海匪用挠钩拖下海的,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找刘香拼命。
“刚哥,船底破得厉害,光靠我们这点人,怕是补不住了。”一个水手哑着嗓子汇报,脸上满是绝望。
沈刚咬紧牙关,没吭声。他知道,现在他们是瓮中之鳖,刘香的人肯定在附近海域搜寻,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公子那边收到信了吗?来得及救他们吗?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负责了望的水手突然压低声音惊呼:“船!有船过来了!好几艘!”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沈刚猛地抓起单筒望远镜(沈墨通过宋思明搞到的稀罕物)望去,只见远处海平面上,三艘悬挂着黑色蛟龙旗的郑家大船,正乘风破浪,朝着荒岛方向疾驰而来!船头站着的,赫然是一身劲装、面色冷峻的沈墨!
“是公子!公子来了!郑家的船也来了!”沈刚几乎要哭出来,嘶哑着嗓子大喊。
绝处逢生!船上残存的人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哭泣。
郑家战船靠近,放下小船。沈墨第一个跳上荒岛,看到自家船队的惨状,尤其是听到沈强殉难的消息,他眼圈瞬间就红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刘——香!”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郑家船队的头目,一个叫陈疤脸的悍勇汉子,查看了海匪尸体和船只伤痕后,对沈墨拱手道:“沈公子,确是刘香那伙人惯用的手法,狠辣歹毒。宋先生有令,此次定要为您讨回公道,清理门户!”
“有劳陈头领!”沈墨强压怒火还礼,“可知刘香老巢现在何处?”
陈疤脸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厮狡兔三窟,但最近常在东鲨岛一带活动。咱们直接杀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沈墨没有任何犹豫,“请陈头领带路,沈某愿为前锋!”
简单处理了伤员,将破损严重的商船暂时拖拽在郑家战船后,联合船队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东鲨岛扑去。沈墨站在郑家为首的斗舰船头,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脸色冰冷如铁。沈勇沈毅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旁,同样杀气腾腾。
东鲨岛,因其形似鲨鱼且位置偏僻而得名,是刘香的一个重要窝点。
船队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远远就能看到岛上有零星灯火,隐约传来喝酒划拳的喧闹声,显然刘香的人马刚干完一票“大生意”,正在岛上庆祝,戒备松懈。
“公子,怎么打?”陈疤脸问道。虽然宋先生让他听沈墨的,但毕竟沈墨是客。
沈墨看着岛上的灯火,眼神冰冷:“擒贼先擒王!陈头领,请你带主力从正面佯攻,吸引注意。我带沈家护卫和一部分好手,从侧面悬崖摸上去,直捣黄龙,抓刘香!”
陈疤脸有些犹豫:“沈公子,那悬崖可不好爬,太危险了!”
“无妨,我的人受过攀爬训练。”沈墨语气坚决。他早就让沈勇沈毅按照他提供的现代攀岩技巧,秘密训练了一批护卫,就是为了应对各种复杂情况。“必须快,不能给刘香反应逃跑的机会!”
见沈墨心意已决,陈疤脸也不再劝阻:“好!那就依沈公子!我等在正面为公子擂鼓助威!”
夜色深沉,海浪拍打着礁石。沈墨带着沈勇沈毅以及二十名精选出的好手,利用飞爪和绳索,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东鲨岛侧面那处陡峭的悬崖。
悬崖顶上,只有两个放哨的海匪,正抱着刀打瞌睡,根本没料到会有人从这绝地摸上来。沈勇沈毅如同鬼魅般摸过去,手起刀落,瞬间结果了性命,没发出一点声响。
根据之前抓到的蛇头提供的情报,沈墨带队直扑岛屿中央那处最大的木屋。里面灯火通明,喧闹无比,刘香和他的一众头目正在里面大鱼大肉,喝酒吹牛。
“哈哈哈!沈墨那小杂种的船队也不过如此!可惜让那条大船跑了,不然老子又能发一笔横财!”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正是“浪里蛟”刘香。
“大哥威武!下次直接杀到扬州,端了沈墨的老窝!”手下们纷纷附和。
“还有赵文斌送来的那笔银子,真是及时雨啊!”另一个声音阴恻恻地笑道,正是王朴!
沈墨在窗外听得真切,果然是赵文斌和王朴在背后搞鬼!还提供了资金!
他眼中寒光爆射,不再犹豫,猛地一脚踹开木门!
“刘香!拿命来!”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瞬间炸翻了屋内的喧闹。
刘香和众头目惊愕回头,只见沈墨手持一柄狭长的苗刀(更适合近战),浑身杀气地站在门口,他身后,沈勇沈毅等人如同虎狼般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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