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时间,一晃就到了1991年十月份。要是在东北或者北京,这天气最舒服,凉快不热;可在深圳,压根儿就没有冬天,啥时候都热得慌,十一月份也贼拉热。
乔巴这会儿已经成功混进加代的圈子,跟左帅、徐远刚、江林,还有邵伟都混熟了。加代吃饭的时候特意介绍过,一开始大伙儿都没咋设防,就江林心眼多,偷偷跟加代说:“哥,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咱得防着点。”
加代拍了拍江林的肩膀:“江林啊,咱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他成了咱兄弟,就好好处。”
转天,加代就把乔巴叫到跟前。乔巴换了身新衣服,瞅着还挺精神,一进门就喊:“代哥,您找我?”
“小八,你看哥就俩买卖,一个表行,一个游戏厅。”加代指了指身边的伙计,“你想在哪儿待着?”
乔巴赶紧表忠心:“哥,我搁哪儿都行,全听您安排!”
“那行,哪儿缺人你就往哪儿补,有事儿随时跟哥说。”
打这天起,表行忙了乔巴就去盯表行,游戏厅乱了他就去镇场子。可乔巴这人心气高,压根不满足于跟在江林、左帅他们屁股后头混——他是想干大事儿的人。
在加代这儿混了一个礼拜,乔巴就琢磨开了:“这么混下去,啥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他直接找上加代:“哥,我想自己折腾点事儿。”
“自己折腾?你现在啥本钱都没有,先踏实混阵子再说。”加代劝道。
“哥,我都不好意思了,来这么长时间,天天白吃白喝的。”乔巴挠了挠头,“您让我出去晃晃,看看有没有商机,行不?”
加代向来不拦着兄弟发展:“行,你尽管去闯,有需要就跟哥说。”
得到许可,乔巴可就撒欢儿了,罗湖区、福田区,哪儿人多往哪儿钻,深圳火车站更是他常待的地方。瞅着车站里大包小包的人群,乔巴心里有数了:“想干大事儿,一个人绝对不行,身边得有兄弟撑着——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他开始在火车站物色兄弟,挑人挑得贼准。很快就盯上一个推车送货的小伙儿,长得实诚,叫明远,辽宁铁岭来的。
乔巴凑过去递了根烟:“兄弟,老家哪儿的?”
“铁岭的,大哥。”明远赶紧接了烟,“来深圳没啥干的,推货挣口饭吃。”
“一个月能挣多少?”
“二三百块吧,够糊口就不错了。”
乔巴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混呗,别干这苦差事了,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明远合计了一下,反正自己孤身一人,试错成本低:“行,哥,我跟你混!我还有个朋友叫小风,脑子活、体格壮,我介绍给你?”
“求之不得!”
没一会儿,明远就把小风领来了。乔巴知道,想笼络住这帮穷兄弟,就得下本钱。当天就带俩人买新衣服、下馆子,花了不少钱。那年代有个BB机都算有面儿,乔巴直接把自己的BB机往桌上一砸:“这玩意儿你们拿着,我有事呼你们,你们就过来。”
俩人都看直眼了:“哥,这是BB机?太牛了!”
乔巴大气地摆摆手,又给俩人一人塞了500块钱。那年代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俩人乐疯了,当场就喊乔巴“大哥”。
有了两个得力小弟,乔巴更有干劲了,天天在外边转。加代见了他就问:“小八,天天瞎晃啥呢?”
“哥,我在火车站周边转呢,瞅着有没有能干的买卖。”乔巴打个哈哈,“您放心,我指定跟您混出个人样来!”
江林又跟加代念叨:“哥,这小子看着就不稳定,跟个定时炸弹似的。”
“让他折腾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啥名堂。”加代没当回事。
这天,乔巴带着明远、小风,在离表行不远的地方转,一下就瞅见了个好地方——向西村。这地方在深圳可是有名的城中村,说白了就是红灯区,有钱老板想找乐子,都往这儿钻。
一进向西村,两边全是KTV、夜店、带小姐的酒店,人声鼎沸。乔巴眼睛都亮了,心里暗骂:“操!这地方太他妈香了!”
他跟身边俩兄弟说:“咱要是能把这儿的保护费给拿下来,以后在代哥跟前,咱就彻底站稳脚了!”
乔巴这人做事贼拉果断,当场就往里闯,挨家挨户地摸底。最后,他盯上了村里最大的一家夜总会——百乐天。
乔巴整了整身上的小西装,叼着烟,带着明远和小风就走了进去。里头人山人海,震耳欲聋,一看就生意火爆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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