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滤系统可以做,但不能太严格。”我说,“要给用户创作空间。翻唱、混音、二次创作,这些是社区的活力来源。”
“明白。我们会设定合理阈值。”
高军站起来,走到窗前:“小田总,你知道最让我感慨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三个月前,所有人都说我们疯了。说一个音乐平台敢挑战国际唱片巨头,是以卵击石。现在,我们不仅没碎,还让石头挪了位置。”
他转身看着我:“这说明什么?”
我想了想:“说明时代变了。”
“对。”高军点头,“旧的墙正在倒塌,新的规则正在建立。而我们在参与建立规则。”
第二簇星火,在版权战争的废墟上,燃起来了。
第三簇星火,在上海张江的工地上燃烧。
赵振今天刚从上海回来,带来了最新的进展照片。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出现一片空地。黄土,杂草,几台挖掘机停在边缘,像沉睡的巨兽。空地中央插着一块牌子,白底红字:“中芯国际一期工程工地”。
“土地手续全部办完了。”赵振切换照片,出现各种批文、许可证、合同,“环评通过,电力接入方案确定,供水管道已经铺到红线外。张博士说,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动工。”
下一张照片是设计图。现代化的厂房,洁净室,办公楼,研发中心。线条简洁,功能明确。
“设备采购清单也出来了。”赵振递给我一份文件,“光刻机、蚀刻机、离子注入机、化学机械抛光机……一共二百三十七台主要设备,总价三点八亿美元。已经和日本、美国、欧洲的供应商开始谈判。”
我翻看着清单。那些陌生的英文名词,那些天文数字的报价,那些复杂的交货周期。
“资金到位情况?”
“我们的两千四百万美元已经到账,占第一期基金的6%,占公司股权2%。”赵振说,“另外,国家开发银行承诺提供两亿美元贷款,上海市政府配套一亿美元。还有几个民间资本在谈,张博士有信心在年底前凑齐第一期需要的四亿。”
“技术团队呢?”
“核心团队三十七人,都是从德州仪器、台积电挖来的资深工程师。国内招聘已经启动,计划从复旦、交大、清华招两百名应届生。”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空地上竖起厂房,设备运进来安装,工程师们穿着防尘服在洁净室里工作。硅片进入生产线,经过几百道工序,变成承载着电路的芯片。
一颗颗芯片,像现代文明的细胞。
而我们投的两千四百万美元,是这些细胞的营养液。
微不足道,但不可或缺。
“田总,”赵振轻声问,“你真的不担心吗?这笔钱可能十年都看不到回报。”
“不担心。”我说,“有些事,不是看回报率。”
“那看什么?”
“看要不要做。”我指着屏幕上的工地照片,“这件事,必须有人做。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但我们做了,就参与了历史。”
赵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我明白了。”
他收起文件:“协议我归档了。后续的法律事务我会持续跟进。张博士说,动工仪式想邀请你去。”
“我去。”我说。
第三簇星火,在半导体产业的荒原上,燃起来了。
第四簇星火,在首尔江南区的会议室里点燃。
五月中旬,我飞了一趟首尔。
SM公司的会议室里,李秀满亲自接待。他五十多岁,戴金丝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
“田先生的英文EP在韩国很受欢迎。”他递过一份数据报告,“《Baby》在Mnet榜单上连续两周前三。”
“谢谢李社长。”我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谈一个更长远的合作。”
我打开笔记本,调出准备好的PPT:“我想和SM共同打造一个亚洲女子唱跳组合。不是传统的歌手模式,而是融合K-pop的视觉冲击、J-pop的精致制作,加上华语市场的叙事深度。”
李秀满看得很认真:“规模?”
“七到九人,国际化配置,中日韩成员都有。”我说,“训练期两年,2003年出道。SM负责韩国市场的培训和制作,我们负责华语区的宣传和内容。”
“资金呢?”
“我出70%,SM出30%。但我要音乐版权的一半,经纪分成可以倾斜。”
李秀满沉默了很久,会议室里只有空调的嗡鸣。最后他抬起头:“我需要看到更详细的企划案。但如果真如你所说……这可能是亚洲音乐的下一个里程碑。”
离开SM大楼时,首尔下起了小雨。我在出租车上给高军发短信:“SM有戏,准备深度谈判。”
第四簇星火,在跨国合作的蓝图上,燃起来了。
第五簇星火,在工信部的会议室里燃烧。
从首尔回北京的第二天,我去了工信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