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点点头:“虽然我不完全懂芯片,但我支持你。做难而正确的事,这是艺术家的本质。”
杨峻荣笑了:“反正钱是你的,你爱怎么花怎么花。只要别耽误周杰伦的专辑进度就行。”
大家都笑了,气氛再次轻松。
陈健添清了清嗓子,插话道:“对了,我插一句。红星平台化试点半年,郑钧工作室已经独立运营。他们签了三个新人——两个摇滚,一个民谣。流水比去年同期涨了30%,关键是创作氛围起来了。郑钧现在不光自己写歌,还带着新人一起创作,有点当年北京摇滚圈那种传帮带的意思了。”
李宗盛点头:“这个模式好。老带新,手艺才能传下去。”
“但也有问题。”陈健添继续说,“独立了就想更独立。郑钧现在想自己搞小型巡演,不要公司安排的那种商演。成本高,收益低,但他说这才是音乐该有的样子。”
我看向高军:“你怎么看?”
高军苦笑:“从商业角度,不划算。但从品牌角度,值得。郑钧要是真能带着新人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对星海整个内容生态都是加分项。”
“那就支持。”我说,“告诉郑钧,巡演我们可以贴一部分钱,但要求全程录像,做成纪录片,以后在好听音乐网上播。既是对艺人的支持,也是对我们理念的宣传。”
“好了,回到正题。”我切换幻灯片,“现在各位看到的是各实体之间的资金流动关系。”
幕布上出现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箭头标注着金额和用途。
“星海文化传媒作为母公司,不直接运营业务,只做三件事:战略投资、资源调配、风险管控。”我解释,“星海北京需要的孵化资金,从母公司拨付。共荣音乐的分红,一部分上缴母公司,一部分留存发展。Aurora Music的国际收入,扣除成本后汇回国内。好听音乐网的盈利,按股权比例分配。”
“半导体基金呢?”赵振问。
“完全独立。”我说,“基金的钱来自我个人,与公司无关。基金的投资决策由我和张博士做,收益或亏损由我个人承担。但基金会聘用专业的管理团队,赵振你要监督法律合规。”
高军举手:“我有个实际的问题。这么多实体,财务怎么管?税务怎么处理?我们现在财务部只有五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
“这正是今天要解决的第二个议题。”我切换下一张幻灯片,“我们要建立集团财务中心。所有实体的财务数据每日汇总,资金调度统一审批,税务筹划统一规划。张颖升任集团CFO,下面设四个财务总监,分别负责不同业务线。同时,我们要聘请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做年度审计。”
张颖——我们的财务总监,今天也列席会议——紧张地点头:“我会尽快拿出方案。”
“三个月内完成。”我说,“在这之前,各业务线的财务独立运作,但每天向集团报送关键数据。”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我们逐一讨论了每个实体的具体问题:共荣音乐与滚石唱片的版权合作细则,星海北京原创音乐人扶持计划的评审标准,好听音乐网与IFPI的和解协议执行情况,Aurora Music与Jive唱片的下一阶段合作规划……
每个人都提出了问题,每个人都参与了讨论。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李宗盛和杨峻荣是老烟枪,高军压力大时也抽,连平时不抽烟的赵振,今天也破例点了一支。
下午五点,阳光开始西斜。黄浦江的水面泛起金色的波光。
“最后,”我合上笔记本电脑,“我想说几句心里话。”
所有人都看向我。
“四年前,星海文化刚成立时,只有五个人,挤在二十平的办公室里。我们不知道能走多远,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四年后,我们坐在这里,讨论的是两岸三地的音乐版图,是全球发行,是芯片投资,是数字平台的未来。”
我看向高军:“高哥为了公司差点离婚,现在家庭正在修复。”
看向赵振:“赵哥熬了无数个通宵研究法律条文,头发白了许多。”
看向王工:“王工带着技术团队攻克一个个难题,女朋友跟他吵了无数次架。”
看向陈健添:“陈总从香港到北京来回飞,帮我们打通了多少关系。”
看向周生:“周生不仅帮我们牵线了Jive唱片、联系香港的演出场地,协助发行、林林总总。”
看向李宗盛和杨峻荣:“两位老师放下身段,跟一个孩子合作,承受了多少同行的质疑。”
“还有在座的各位,以及没在场的团队成员。”我深吸一口气,“我们走到今天,不是因为我有多了不起,是因为有你们。是每个人的专业、坚持、信任,让这张复杂的蓝图从纸上走进现实。”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还在嗡嗡作响。
“我知道,未来会更难。”我继续说,“《Genesis》和《华夏》同时发行,是对我们内容能力的考验。好听音乐网要面对巨头的竞争,是对我们平台能力的考验。芯片投资可能十年不见回报,是对我们战略定力的考验。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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