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京城暖意渐浓,朱雀大街上的“晚星阁”总店门前车水马龙,香风阵阵。
耶律瑾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锦袍,腰间系着西域特产的彩石腰带,金发用同色系发带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碧色的眼眸里满是雀跃。他正指挥着伙计们将刚从西域运来的安息香、乳香分类入库,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动作轻些,这可是于阗国最好的乳香,一点磕碰都不能有。”他声音清亮,带着几分西域口音的中原话听着格外悦耳,“入库后记得用防潮的樟木盒装着,通风处存放,每日查看一次湿度。”
伙计们早已习惯了这位西域来的夫郎,虽觉得他容貌异于常人,行事却极为细致靠谱,当下纷纷应着,手脚麻利地照做。
耶律瑾叉着腰,看着井然有序的库房,心里满是成就感。入府这些日子,他跟着苏文彦学记账,跟着商队跑了两趟短途,总算把西域商路的门道摸得差不多了。如今首批西域香料运抵京城,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订单排到了三个月后,这可是他独立做成的第一笔大生意。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刺耳的议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哼,不过是个西域来的质子,仗着几分小聪明讨得主母欢心,真以为自己能掌得了‘晚星阁’的商路?”
说话的是京城绸缎商张老爷,此人向来眼红“晚星阁”的生意,多次想攀附合作都被林晚星婉拒,此刻正带着几个跟班,站在店外指指点点。
“就是,外族之人,懂什么中原的经商之道?”旁边一个瘦脸商人附和道,“我看这西域香料,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积压,到时候看他怎么向主母交代。”
张老爷捋着山羊胡,一脸不屑:“依我看,主母定是被他那点异域风情迷了眼,才让他掌了西域商路。可惜了‘晚星阁’这么好的招牌,迟早要毁在一个外族手里。”
这些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店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伙计们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耶律瑾,生怕这位脾气看着爽朗的夫郎动怒。
耶律瑾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碧色的眼眸沉了沉。他虽在京城孤立无援,却也有着西域男儿的傲骨,最容不得别人轻视他的出身,更容不得别人诋毁他和晚星的事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转身走出店门,脸上重新扬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张老爷,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
张老爷没想到他会直接出来对峙,愣了一下,随即摆出长辈的姿态,撇了撇嘴:“怎么?我说错了?你一个西域质子,不在王府安分待着,跑到这里来掺和生意,难道不是自不量力?”
“质子怎么了?西域人又怎么了?”耶律瑾上前一步,目光坦荡地看着他,“做生意凭的是本事,不是出身。晚星阁的西域商路,我既然接了,自然有把握做好。”
“把握?”张老爷嗤笑一声,环顾四周围观的人群,故意提高了声音,“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把握?西域路途遥远,盗匪横行,且不说货物能不能安全运到,就算运到了,这香料的价格、销路,你能摸得准?我看你不过是纸上谈兵,迟早要亏得血本无归!”
周围的围观者也跟着议论起来,有人好奇,有人质疑,还有人等着看笑话。毕竟“晚星阁”如今声名鹊起,众人都想看看这位新纳的西域夫郎,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耶律瑾见状,非但没有慌张,反而越发镇定。他知道,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唯有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张老爷既然不信,不如随我进店内一坐。”他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这里有西域商路的往来账本和订单记录,不如让大家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纸上谈兵。”
张老爷没想到他如此坦荡,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想到,一个西域小子能懂什么记账,说不定是胡乱编造的,当下便点头:“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一行人跟着耶律瑾走进店内的账房,苏文彦恰好在此核对账目,见此情景,便起身问道:“瑾儿,发生了什么事?”
“文彦兄,张老爷质疑我掌不好西域商路,说我会亏得血本无归。”耶律瑾看向苏文彦,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更多的却是不服输的韧劲,“我想让大家看看账本,也好让张老爷心服口服。”
苏文彦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早就看出耶律瑾聪慧过人,且做事极为认真,这段时间西域商路的账目做得清清楚楚,毫无差错。当下便点了点头:“也好,账本都在这儿,不妨让大家看看。”
耶律瑾走到账桌前,从一堆账本中抽出几本,摊开在众人面前。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在账本上轻轻滑动,声音清晰地解释道:“大家请看,这是首批西域香料的采购成本,因为我与西域各部族有旧交,拿到的是最优价格,比市面上的进货价低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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