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秋叶闻言,莞尔一笑:“怎么?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吗?”
沈青山心头烦闷,不愿过多纠结,遂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究竟有何目的?咱们谈谈吧?”
“哼,想和解?求人没有求人的态度啊?你这个表情我很不喜欢,没有兴致。先说几句好话,瞧瞧诚意。我喜欢贱的。”
“卧槽泥麻辣隔壁……”
“你再骂?老娘这便去找高小姐好好聊聊。”封姑娘作势欲走。
沈青山见状,急忙张开双臂阻拦:“站住,你是真当老子不敢杀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封秋叶有恃无恐,得意洋洋:“你不敢,现下没有任何地方比沈府安全。
我只要在此地,便是脱光了,任你欺负,你也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
“你……给老子等着。今日我认栽,他日你莫要后悔。说吧,你待如何?”沈青山恨得咬牙切齿。
封姑娘嗤之以鼻:“一个连发誓尚且心有顾忌之人,还放什么狠话?
你如今有了家室,便有了软肋。莫要嘴狠,笑掉老娘门牙。”
沈青山深吸一口气,拱手见礼:“姑娘恕罪,你我之间,不过误会一场,烦请莫要放在心上。”
“完啦?”
“你还待怎样?难不成我脱光了,也让你玩一回?”沈青山暴怒之下,言语无状。
“你还敢提?姓沈的,老娘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方才能洗刷我昨日土地庙之中的奇耻大辱。”封秋叶羞愤欲绝,气急败坏。
沈青山无言以对,心下寻思:“我要是在府中下狠手,无异于暴露身份。
可眼前这娘们儿学精了,拿捏住了我的七寸,这下如何是好?”
他心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柔声细语:“你大人有大量,过往之事,便掀过了吧。
沈某昨日多有得罪,还望封姑娘高抬贵手,不予计较。”
“叫奶奶。”
“奶……奶……”
“嗯,乖孙,真听话。”
“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府上?”
“好说,我也不要你的命。毕竟你昨日没有对我姐弟下死手,眼下则给你指条明路。
你拿出白银五万两,再跪下舔我的鞋。老娘出了心头那口恶气,调头便走。”
沈青山摇头苦笑:“我没钱。”
“放屁,我来之前都打听过了。沈府家财万贯,乃是城中首富。
你既然舍不得钱财,那就别怪我搅和的你也做不成这单买卖。
别以为老娘不知晓你的底细,你绝不会是什么沈府少爷。我嚷嚷的满城皆知,总有人怀疑,你信不信?”
沈青山也不狡辩,只是诚恳言语:“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你打听过了,那肯定知晓,沈府乃是夫人当家。”
“一个女人还能不听她老爷们儿的话?你不是一家之主吗?”
沈青山愤然一拍大腿:“我是个屁的一家之主,兜比脸都干净。
你应该知道吧?前阵子,沈府给燕山卫捐赠了两万两白银,充当军饷。
你自己想想,沈府不过是关外一个小小商贾人家,捐了那么一大笔钱财出去,还能剩下多少?
你开口便要五万两,实不相瞒,没有捐银之前,沈府总共也只有存银三万两。
且不论我不当家,拿不出来。即便是我真能做的了主,也没有五万两现银给你。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沈青山的话,和早前冯冬瓜打听来的消息吻合度极高,但封秋叶怎么也不相信沈家真的一点银子也没有了。
她不经迟疑片刻,转而问道:“既然沈府没钱了,你为何还赖着不走?你来了那么久,一点没捞到手?”
“哎,我不过是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至少食宿不愁。这世道,兵荒马乱,我有心图个安稳罢了。
你要钱,我真的没有。至于舔你的鞋,若是换成脚,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一下。”
“老娘呸死你……”
“你瞧,真补偿你,你又不高兴。”
封秋叶不予理会,腹中抱怨:“合着我忙活一场,什么也没混到啊!”
她定定的望着对方,再而斩钉截铁的言道:“没钱,我肯定不能离开,你自己想办法。”
沈青山见对方油盐不进,有些愠怒:“咱俩是丛林土鳖遇上了山石草龟,都是没见过霸下到底长什么样。
你想必也不知晓豪门世家之间的阴暗勾当吧?
你可知你今日闯了大祸,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若是执意不从,你便等着和沈家一起陪葬吧。”
封秋叶柳眉倒竖,冷哼一声:“吓唬谁呢?我闯什么祸了?沈府那么有钱,还怕多养我一个女人?”
沈青山将适才与高晚晴的揣测,如实告知,而后出言提醒:“你自己琢磨吧。等衙门问责下来,我肯定跑路。
文氏一族要是报复沈家,你觉得你能不能落得了好?”
“我不信,这么一点小事,何至于此?”
“你我都是江湖草莽,小菩萨见不得大香火。我本来也没想那么深远,但后来一思量,只怕还真有家破人亡的危险。”
“亡便亡了呗,你反正是个假货。沈府没了,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想来不过是舍不得刚娶进门的小娇妻吧?”
“你懂个屁,老子懒得和你废话。”
“任你说破了大天,老娘也不怕。你能待,我便能待。你一日不给我银子,我便搅和你一日。瞧谁耗得过谁。”
沈青山急的跳脚:“老子和你好说好商量没用是吧?
你有能耐一辈子别走出沈府的大门。等你落了单,让我逮到你,你可遭老罪了。瞧我怎生收拾你。”
“奉陪到底。”
“走着瞧。”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青山纵身翻窗而去。
相较于封秋叶这里,沈青山心中更惦记着如何与文玉衡商谈。
毕竟封家姐弟只有两个人,势单力孤。要是真的撕破脸,他有把握诛杀二人,而后远走高飞。
眼下之所以没这么做,还是舍不得已经到手的安稳生活。
他决定明日和文玉衡谈完以后再做打算。若也是一个不依不饶的犟种,那么迫于无奈,唯有说服高晚晴一起跑路了。
与其留下被文家找上门清算,还不如快意恩仇。该杀的杀,该打的打,而后远遁他乡,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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