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的“寂音谷”,向来是静谧的代名词。谷中常年弥漫着“无音雾”,雾气浓稠如乳,将所有声音都悄然吞噬。谷中栖息着寂音兽,这些身形庞大的生灵,如同沉默的巨山,它们的存在维持着六界音能的微妙平衡,是这片土地上无声的守护者。
今日的寂音谷却躁动不安,无音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变得狂暴而汹涌。雾气如浪涛般翻涌,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音能。谷中那棵古老的槐树,枝叶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以往挂满枝头、闪烁着温暖光芒的记忆果,此刻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
阿砚,这位钧天阁的现任阁主,站在谷口,眉头紧锁。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在雾气中轻轻飘动,腰间悬挂的清商琴,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却在这诡异的雾气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似在不安地诉说。阿砚闭上眼睛,以心去感受谷中寂音兽的“心音”。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些心音的频率异常紊乱,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恐惧。阿砚察觉到,它们在惧怕一种“域外寂音”,那是一种比本土虚无音更为冰冷刺骨的存在,它不仅能吞噬音能,甚至能直接冻结音能所承载的记忆。
与此同时,来自星海的消息传入六界。阿商在未知域也遭遇了神秘的“寂音寒流”,那寒流如同一头来自黑暗深处的巨兽,所到之处,一切音能都被冻结。这股寒流的源头,指向了和鸣原点之外的“死寂星带”。更令人不安的是,寒流中裹挟着破碎的音波片段,那些片段中,隐隐传来单音族未和解前的极端口号,仿佛是古老仇恨的回音。
异音族新一代族长阿影,身形矫健,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他听闻此事后,立刻赶来寂音谷。阿影手中握着一片彩色的回声叶,叶片在他的操控下,发出五彩斑斓的音波,向着谷中深处探去。随着音波的深入,一个惊人的发现浮出水面。在寂音谷的深处,一块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域外寂音石”静静矗立。石头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符号,其中一个符号格外醒目——“寂灭”,与创世音谱中的“寂静”音符截然相反,仿佛是对一切音能存在的否定与诅咒。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寂音石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寒流。寒流如同一柄柄利刃,瞬间冻结了半个寂音谷。阿砚急忙取出清商琴,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拨动,试图以琴音抵御寒流。然而,那股冰冷的力量太过强大,琴音在寒流中显得如此微弱,瞬间被冻结消散。阿影也不甘示弱,全力催动回声叶,彩色音波汹涌而出,却同样被寒流无情地吞噬。
危机时刻,一道熟悉的光芒从远方飞来。那是老槐树的记忆晶核碎片,它裹挟着往昔岁月的温暖与力量,直直地撞向寂音石。一声巨响后,光芒四溢。在那耀眼的光芒中,苏引商与单音族先祖的虚影若隐若现。他们并肩而立,神情坚定,仿佛在共同对抗着这股来自域外的邪恶力量,而这一幕,也隐隐暗示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古老恩怨。
阿砚和阿影凑近寂音石,发现石头的裂纹中,嵌着一丝与万籁烬鼎同源的黑气。但这丝黑气,比万籁烬鼎的吞噬性更加纯粹、冰冷,它似乎带着一种要将一切都化为虚无的决绝,与万籁烬鼎想要独吞音能的贪婪截然不同。这一发现,让众人意识到,这次的危机,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峻,一个关乎六界乃至整个宇宙音能命运的挑战,正悄然降临。
阿砚的指尖在冻裂的琴弦上划过,清商琴的冰纹已蔓延到琴尾的“引弦”刻痕,那是慕清弦传下的印记,此刻正泛着濒死的灰白。他突然想起阿弦爷爷临终前的话:“寂音谷的雾不是死的,是所有不敢说的话凝成的。”可眼前这雾分明在“说”——用冻裂的音波嘶吼着,要把六界的记忆连根拔起。
“快看槐树!”阿影的回声叶突然震颤,叶片上的彩色脉络正被无音雾啃噬,他指向谷心的老槐树,那些黯淡的记忆果突然齐齐转向一个方向,果蒂绷成笔直的线,像无数根被拉紧的弦。
阿砚顺着果蒂的指向望去,寂音谷深处的岩层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石壁。石壁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与钧天阁禁地的“音劫图”前半段完全吻合——那是描绘上古音能浩劫的壁画,画中无数音能被吸入一个无底黑洞,黑洞边缘缠绕着与寂音石同源的冰纹。
“是‘寂源裂缝’。”阿影的声音带着颤音,他祖父阿光的笔记里提过,六界与死寂星带之间本有层音能隔膜,裂缝就是隔膜上的破洞,“无音雾不是在吞噬音能,是在帮裂缝‘磨牙’。”
话音未落,谷中突然响起细碎的碎裂声。那些趴在岩壁上的寂音兽,灰褐色的皮毛正一片片结冰剥落,露出底下半透明的肉膜,膜上布满细密的音波血管,此刻正被冰棱戳得千疮百孔。一头年幼的寂音兽发出无声的哀鸣,肉膜突然炸裂,化作漫天冰尘,而冰尘落地的位置,竟长出几株带着“寂灭”符号的黑色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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