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歪打正着的和谐’。”木吒在阿澈耳边轻声说,“和鸣不是走直线,是大家都走弯路时,依然愿意并肩。”
合奏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广场中央的沙粒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组成朵巨大的花。花瓣边缘参差不齐,有的卷着,有的翘着,花心是块发光的晶石,里面嵌着所有破乐器的碎片——这是“破音之花”,用万域的错音能量凝结而成。
更惊人的是,花芯的晶石里浮现出苏引商的虚影。她还是少女模样,手里举着那支虫蛀的竹笛,对着广场众人笑:“我当年要是有这勇气,早把《归音图》吹成新调了。”虚影吹了个响亮的破音,破音之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粒落在每个人肩头,像撒了把星星。
“最高奖得主,五族合奏!”沙砾举起块用包容沙做的奖杯,杯身上布满不规则的凹陷,“这奖杯叫‘敢错杯’,以后每年都颁给‘最有勇气的错误’。”
完美星域的使团首领突然走上台,手里捧着他那支刚裂开缝的无瑕笛。“我们也要表演。”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将笛子凑到唇边——笛音不再是光滑的银线,而是带着细微的毛刺,像初春刚抽芽的树枝,“这是我第一次吹错音,原来……音能真的会呼吸。”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阿澈望着广场上欢腾的景象,沙粒在人们脚下跳着不规则的舞,光纹在半空画着歪歪扭扭的圈,破乐器的合奏声像条欢快的河,流淌在蚀音沙海的每个角落。他突然明白,错音庆典庆祝的从来不是错误本身,而是敢于犯错的勇气,是接纳不完美的坦诚,是相信“所有声音都值得被听见”的温柔。
当夜幕降临时,破音广场的沙地上亮起无数小灯,都是用破乐器改造的:断笛做的灯罩,裂鼓当的底座,里面点着用包容沙做的烛芯,光焰忽明忽暗,像无数跳动的错音。沙砾和木吒在篝火旁教孩子们做“错音许愿灯”,把自己最勇敢的错误写在灯壁上,让它们顺着沙海的风飘向远方。
阿澈在自己的灯上写:“今天,我终于敢吹自己的调子了。”他望着许愿灯融入漫天光点,突然听见归音笛在腰间轻颤,笛身的裂痕里渗出微光,与远处的破音之花遥相呼应。
原来和鸣的终极形态,不是所有人都变成同一个声音,而是每个声音都敢说:“我就是这样,不完美,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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