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注浆管抵达预定位置。凝胶开始注入。但就在注入到三分之二时,监测仪器突然报警——弹体内部的压力传感器出现微弱波动!
“是腐蚀导致内部化学物质泄漏?还是……外部震动触发?”技术员声音发紧。
谢洛琛死死盯着压力曲线。波动很轻微,但持续存在,像一颗心脏在缓慢苏醒。
“暂停注浆!机器人后撤!”他厉声道。
机器人紧急后撤。压力波动在三十秒后逐渐平息,恢复稳定。
虚惊一场。但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凝胶已经注入的部分,够不够封堵裂隙?”谢洛琛问。
“勉强能形成薄弱屏障,但抵御不了强冲击波。”地质学家摇头,“需要二次注浆。”
“但不能再刺激弹体了。”谢洛琛闭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时间在流逝,每做一个决定都像在雷区行走。
就在这时,林雅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我这边收到一份匿名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乱码,内容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字。”
“什么照片?”
“照片是索琪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泵站附近的合影,时间是三天前。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左手手背有一道很深的疤,像刀伤。”林雅说,“邮件附言是:‘导水孔不止一处。想要地图,用索琪来换。’”
钓鱼的人,自己成了鱼饵。
“发件人能追踪吗?”谢洛琛问。
“已经在尝试,但对方用了多重跳板,很难。”林雅停顿,“要换吗?”
“换地图,但不可能交出索琪。”谢洛琛快速思考,“可以假装同意交易,设伏抓人。但风险是,对方可能根本不会露面,或者地图是假的。”
“或者地图是真的,但交易本身就是陷阱。”林雅补充,“索琪可能只是个弃子,对方真正的目标,可能是你,或者我。”
两难。但地图至关重要。如果真有其他导水孔,必须尽快找到并封堵,否则排爆努力可能功亏一篑。
“答应交易。”谢洛琛最终说,“但地点、时间、方式由我们定。要求对方先发一部分地图作为诚意。同时,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出现,不惜一切代价抓住。”
“好。我来安排。”
通话结束。谢洛琛重新看向屏幕。裂隙封堵不完全,弹体状态不稳,时间只剩三十四小时。
而暗处,又有人递来一张不知真假的牌。
下午四点,匿名发件人回复了。同意先提供部分地图,条件是将索琪“转移至指定地点进行‘问询’”,并“不得有警方或军方人员在场”。对方发来一个坐标:位于暹粒市区与旧宫邸中间地带的一处废弃砖窑。
显然,对方想确认索琪是否真的被控制,同时试探林雅和谢洛琛的反应。
林雅与拉那烈、王室安保负责人迅速制定方案:让一名女安保队员伪装成被控制的索琪,戴上手铐和头套,押送至砖窑附近。同时在周边三百米半径内布置隐蔽监控和抓捕小队。谢洛琛从排爆队抽调两名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协助。
下午五点,伪装行动开始。“索琪”被押上一辆没有标识的越野车,驶向砖窑。监控画面实时传回指挥车和王室办公室。
砖窑周围是半人高的荒草和残破的砖垛,视野开阔但易于隐蔽。车子在距离砖窑五十米处停下,两名“押送人员”下车,将“索琪”带出,让她坐在一处断墙边。
等待。夕阳西斜,将废墟染成橘红色。荒草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声响。
十分钟,二十分钟。没有人出现。
就在所有人以为对方不会露面时,砖窑最高的烟囱顶端,突然升起一架小型无人机。无人机盘旋两圈,摄像头对准了“索琪”,然后降低高度,悬停在她面前三米处。
无人机底部弹开一个小舱口,掉下一张折叠的纸。然后,无人机迅速爬升,朝远处飞去。
“追!”抓捕小队从隐蔽处冲出,但无人机速度极快,转眼消失在天际。
“索琪”捡起纸,展开。上面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标注了三个地点:除了已发现的泵站,还有另外两处,分别位于古井东北方向一公里处的废弃稻田,和西南方向河岸边的旧码头。
地图旁有一行打印的字:“诚意已付。明早六点,旧码头,带真货来换完整地图。别耍花样,我们知道谁是谁。”
纸的背面,用极细的笔画着一个徽章图案:一条蛇缠绕着水滴。
谢洛琛看到图案时,瞳孔骤缩。他在父亲留下的极少数遗物中,见过这个徽章——那是父亲年轻时参与过的一个跨国水利工程师协会的标志,协会早已解散,但据说其核心成员后来分散到了各大水资源企业和机构。
父亲……和这个徽章有关?还是说,对方故意用这个徽章传递某种信息?
他将图案拍照发给林雅。很快,林雅回复:“我让档案室查了。这个协会当年在柬埔寨有过一个分支机构,负责人是……谢文峰。协会解散后,大部分成员去了欧美,但有几个留在了亚洲,其中一人后来成为环球资本的水资源顾问,直到五年前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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