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森嚼着鸡蛋羹,嫩得能掐出水,香油味儿钻鼻子。
可嗓子眼总觉得发紧——不是噎着了,是身子里像有股热流窜来窜去,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
苏晓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个粗布巾。
见他碗底快空了,赶紧说:“不够俺再去蒸一碗,灶上还温着水呢,你慢点吃。”
他摆了摆手,刚想说话,就觉着眼皮子发沉。
可浑身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轻快,跟以前扛着谷子走三里地后的乏不一样。
是那种骨头缝里都松快的劲儿。
“俺这身子咋跟灌了铅似的,又像飘着,怪得慌。”手拄着炕沿想坐起来。
陈娃子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串红辣椒。
见他要下床,赶紧过来扶:“别着急,刚醒透得缓着来,你这躺了十天,身子骨得拾掇拾掇。”
陈林森搭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脚刚沾地,就觉着头有点晕——不是晕,是他瞅着陈娃子的头顶,竟比以前矮了一截!
“爹,你咋……”他话没说完,陈娃子也瞅着他,眼睛瞪得溜圆:“你这咋还蹿了个?比俺高了小半头呢!俺记得你以前跟俺差不多齐肩,这会子咋得仰着脖瞅你了?”
苏晓也凑过来比了比,惊得嘴都合不上:“林森,你真高了!以前你比俺高一个脑袋,这会子得高一个半了!还有你这肩,咋也宽了?以前的褂子穿在身上肯定紧。”
陈林森低头瞅自己的手,指节比以前粗了点,手心的老茧还在,可攥紧拳头时,能觉出胳膊上的肉紧绷绷的。
“俺咋没瞅出来?就觉得身子轻,力气好像也大了点。”
正唠着,院外头传来娃子的哭喊声:“娘!猫!猫上房了!”是屯里老李家的小嘎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林森一听,下意识就想出去帮着赶猫,刚迈过门槛,就见房顶上有只黑狸猫,正扒着瓦往下瞅,小嘎子在底下跳着脚哭。
“别慌,俺给你赶下来!”陈林森抬头瞅着房顶,也就两丈来高。
他寻思着找个梯子,可刚一踮脚,就觉着脚下没咋使劲,身子跟飘似的,蹭地一下就站在房檐上了。
黑狸猫吓得“喵”一声,窜到房脊那头,陈林森伸手一抓,就把猫抱在怀里,再一踮脚,轻轻巧巧就落在地上,连尘土都没扬起来。
“俺的娘哎!你咋上去的?”陈娃子在门口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房顶两丈多高,你咋跟走平道似的,说上就上,说下就下?”
苏晓也跑过来,攥着他的胳膊:“你没事吧?刚才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以为你要摔下来呢!”
陈林森自己也愣了,低头瞅着怀里的黑狸猫,又瞅了瞅房顶:“俺……俺也不知道,就觉着脚底下一轻,就上去了。跟做梦似的,一点不费劲。”
小嘎子不哭了,围着他瞅:“陈大哥,你会飞啊?跟画本里的神仙似的!”
“啥神仙,就是身子利索点。”陈林森把猫递给小嘎子,刚想再说点啥,就觉着后背有点痒,跟有小虫子爬似的。
他伸手一摸,后背靠近腰的地方,有两小块硬邦邦的,又不像疙瘩。
“咋了?”苏晓见他挠后背,赶紧问。
“没啥,就后背有点痒,好像有俩小硬块。”陈林森说着,想把褂子脱下来瞅瞅。
可胳膊一抬,褂子的袖子“撕拉”一声,从腋下裂了道口子——原来是肩变宽了,旧褂子窄了,一使劲就撑破了。
“得,这褂子算废了。”陈娃子笑着说,“回头让你娘给你做件新的,她手巧,做的褂子合身。”
林森娘也说:“俺先找件你爹的褂子凑合穿,他的褂子比你的大,应该能穿上。”
等陈林森换上陈娃子的褂子,苏晓帮他擦后背时,突然“呀”了一声:“林森,你后背咋有俩小亮片儿?”
陈林森回头瞅不见,赶紧问:“啥亮片儿?是不是沾了啥东西?”
“不是沾的,像是长在肉上的。”苏晓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软乎乎的,不扎手,还泛着淡金色的光,跟小鱼鳞似的。”
林森娘也凑过来看,眯着眼睛瞅了半天:“这是啥玩意儿?以前咋没见你有这个?难道是破茧子的时候长出来的?”
正说着,雪里红牵着黑马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串野山楂:“听说林森醒了,俺摘了点山楂,酸溜溜的能开胃口。”
一进门就看见俩人围着陈林森瞅后背,赶紧问:“咋了这是?出啥事儿了?”
“雪姐姐,你快瞅瞅,林森后边长了俩金色的小鳞片子,软乎乎的,还亮。”苏晓赶紧说。
陈林森没把雪里红的身世告诉更多的人,这样也挺好,不至于喊得人和雪里红都尴尬。
雪里红走过去,让陈林森转过来,仔细瞅了瞅他后背的鳞片,又用指尖摸了摸:“这是‘护心鳞’啊!老辈儿的猎户说过,要是人能从邪祟手里熬过来,精气没散,就可能长出这鳞。淡金色的,软韧,能挡点小灾小祸,比戴护身符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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