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秋雨敲打着窗户,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林溪蜷缩在客厅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单薄的外套无法抵御从地板缝隙渗上来的寒意。
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公寓,如同风暴过后的废墟,每一处凌乱都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野蛮的入侵。
停职通知冰冷的措辞还在耳边回响,张启明那毒蛇般阴鸷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手机被收缴,通讯断绝,她像一只被拔掉爪牙、扔进铁笼的困兽,彻底暴露在猎人的枪口之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她的头顶。
高明远的反击,精准、狠毒、且披着“合法程序”的外衣。
停职、调查、软禁、收缴通讯……每一步都掐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将她牢牢困死在这方寸之地。
接下来会是什么?伪造更多“证据”?制造“畏罪自杀”的假象?张启明那双眼睛,绝不仅仅是来看她笑话的。
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和雨声,公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动的闷响。
林溪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文件,最终落在那个静静躺在地板上的、父亲陈旧的铁皮盒子上。
笔记本还在里面。
她拖着疲惫而疼痛的身体,挪过去,轻轻拿起笔记本。
磨损的封面,带着父亲指尖的温度和岁月的沧桑。
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目光留恋地拂过那些刚劲有力、力透纸背的字迹,仿佛能从其中汲取一丝对抗黑暗的力量。
就在她准备合上笔记本,将它重新珍重收好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
一个如同米粒般大小、通体漆黑、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微型物体,毫无征兆地从笔记本的夹页缝隙中滑落出来,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林溪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然放大!
那是什么?!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俯身,用指尖极其谨慎地拈起那个冰冷的、沉甸甸的小东西。入手冰凉,质地坚硬,一端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凹槽——这分明是一个经过特殊设计的、伪装成书页夹层一部分的微型加密U盘!
不是闯入者留下的!闯入者翻动过笔记本,但他们显然没有发现这个完美的伪装!这是……父亲留下的?!父亲在笔记本里,竟然还藏着这样一道最后的保险?!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瞬间攫住了林溪!她几乎是扑到书桌前,颤抖着手将那个微型U盘插入电脑的USB接口。
屏幕闪烁了一下,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纯黑色的、极其简洁的登录框瞬间弹出,如同通往未知深渊的门户,静静地等待着开启的密码。
林溪的心跳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她尝试了父亲的生日、自己的生日、母亲的名字……错误!冰冷的提示如同冷水浇头!她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疯狂回想着父亲笔记本扉页上那句看似无关紧要的寄语:“溪流虽小,终将入海。正清留痕,待后人启。”
溪流虽小,终将入海……正清留痕……待后人启……
溪流……入海……正清……留痕……
林溪的指尖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在键盘上艰难地敲下:“XLXRZQLH”(溪流入海,正清留痕)
滴!
登录框瞬间消失!
一个极其简单的文件管理器界面出现在屏幕上!没有花哨的图标,没有复杂的目录,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静静地躺在屏幕中央。文件夹的名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烫着林溪的视网膜:
“绝密证据 - 更高层级勾结”
更高层级勾结?!
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惊骇瞬间席卷了林溪的全身!父亲当年查到的……不仅仅是高明远?还有更高层的人物卷入了堤坝谋杀和侵吞案?!这就是父亲最后留下的、足以掀翻一切的终极武器?!
她颤抖着移动鼠标,试图点开那个文件夹!
然而,就在鼠标指针即将触碰到文件夹图标的瞬间——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极其急促、带着特殊节奏的敲门声,猛地从公寓门外传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如同暗夜中的信号!
林溪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谁?!高明远的人?!张启明?!他们这么快就来了?!是来“制造意外”的吗?!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几乎是本能地、用最快的速度猛地拔下了那个微型U盘,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抓起桌上那把李姐留下的微型电击器,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死死盯住房门!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急促而特殊的节奏:三短,两长,再三短!
这个节奏……
林溪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节奏……是刘检察官和她约定过的紧急联络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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