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的雷霆介入,如同在江城政法系统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市纪委、市检察院、市公安局联合组成的“城西执法乱象”专案组迅速成立,由省纪委“利剑”办公室李曼处长亲自挂帅督办,吴国栋任专案组组长。专案组的权限极高,办案阻力被瞬间荡平。
专案组驻地设在市纪委一个高度保密的办案点。气氛肃杀而高效。林溪作为核心成员,将整理好的所有受害者证言、录音、以及指向王强、赵德彪、孙涛等人经济问题的线索(在省纪委背书下,来源不再成为障碍)悉数移交。
兵贵神速。在吴国栋和李曼的指挥下,专案组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第一步,控制关键人物,防止串供毁证。
市局督察支队直接进入城西派出所,以配合调查为由,将副所长赵德彪、民警王强带离。行动迅捷,没有给其任何反应时间。
赵德彪还想摆副所长的架子,被督察人员冷峻的态度和出示的省纪委文件震慑,脸色灰白地被带上车。王强更是吓得腿软,被架着离开。
市检察院内,纪检组组长钱卫东亲自带人,在公诉科办公室,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向副科长孙涛宣布了对其停职审查的决定。
孙涛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愕和恐慌,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溪,眼神怨毒而绝望。周正科长亲自监督,封存了孙涛的办公电脑和所有文件柜。
赵大勇及其名下几家关联企业的财务账册、电脑服务器被依法查封。赵大勇本人被公安机关以“涉嫌寻衅滋事、强迫交易、行贿”等罪名刑事拘留。
第二步,全面核查,深挖经济问题。
在省纪委的强大协调下,银行、房管、工商、税务等部门全力配合专案组。
王强妻子名下那张接收不明现金的银行卡流水被完整调取,与十几起“调解”案件受害人收到赔偿的时间点高度吻合,累计金额高达68万元!其岳父名下的市中心房产,购房资金来源不明,远超其家庭合法收入。
赵德彪妻子控制的“德诚咨询”公司,其与赵大勇及其他关联企业的资金往来明细被彻底查清。大量以“咨询服务费”为名转入的资金,实际并无真实业务支撑,属于典型的洗钱和利益输送。
同时,专案组还发现赵德彪利用职务便利,在多个工程项目的治安审批、消防检查等环节,为赵大勇等特定对象提供“便利”,收受好处。
孙涛妻子账户接收的、来自“宏图商贸”(赵大勇表兄控制)的“项目分红”款,共计45万元,被证实与其实际工作毫无关联。孙涛女儿在澳洲高昂的留学费用清单也被调取,与其家庭收入严重不符。
专案组开始重点调查孙涛在检察院公诉环节,尤其是在赵大勇案件及其他几起城西区案件的处理中,是否存在滥用职权、徇私舞弊、接受请托等行为。
技术科老赵被专案组“找到”了。他如实说明了应林溪请求违规查询信息的过程,并主动提供了他销毁痕迹的记录(证明其主观上是为了保护线索而非掩盖罪行)。
鉴于其行为动机是为了揭露更严重的犯罪,且未造成实质危害后果,并在关键时刻将关键证据送抵省纪委,立下大功,专案组经研究并报省纪委同意,决定对其免于纪律处分,给予严厉批评教育,并调离技术岗位,安排至后勤部门。老赵感激涕零,表示接受任何处理。
第三步,突破心理防线,获取口供。
专案组分成几个审讯小组,同步攻坚。
面对铁一般的银行流水和房产证据,王强的心理防线最先崩溃。这个在基层横行惯了的“土皇帝”,在省纪委专案组的强大威慑和详实证据面前,吓得魂飞魄散。
他痛哭流涕,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自己如何利用调解权收受受害人“好处费”,如何在赵德彪的指使下,威逼利诱受害人签下不平等的调解协议,如何拖延甚至伪造伤情鉴定程序,以及如何将部分赃款上交给赵德彪的过程。
赵德彪起初还试图狡辩,将责任推给王强和“市场行为”。但当专案组出示其妻子“德诚咨询”公司的洗钱铁证,以及其利用职权为赵大勇牟利的证据时,他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审讯人员适时抛出王强的供述和孙涛接受“宏图商贸”分红的问题,暗示其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意在敲山震虎,指向可能存在的更高层)。
赵德彪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经过几轮激烈的心理攻防,在强大的政策攻心和证据链面前,赵德彪最终颓然交代了自己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包庇堂弟赵大勇、指示王强违规操作的犯罪事实,并承认向孙涛输送了部分利益,以换取其在检察环节对城西区某些案件的“关照”。
孙涛是最难啃的骨头。他自恃懂法律、懂程序,心理素质极强。面对妻子账户的异常资金,他狡辩是“朋友间的正常借贷”或“合法的投资收益”,矢口否认与赵大勇、赵德彪有任何不正当往来。审讯一度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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