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涛那充满恐惧和暴怒的咆哮似乎还在林间回荡,但林溪三人已无暇回味这场惊心动魄的“电话陷阱”带来的短暂胜利。
危险如同实质的阴影,随着通话的结束而急剧放大。周海涛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动用他所能调动的所有力量——信访局亲信、灰色地带的“钻地鼠”、甚至可能勾结的警方败类——对这片山区进行拉网式搜索!声音暴露了大致方向,时间就是生命线!
“快!只带最必要的东西!水和干粮!硬盘和录音设备!”李姐当机立断,语速飞快,“老耿留下的应急包里有简易的野外生存工具和地图!我们从西侧断崖的小路下去!那条路知道的人少,荆棘密布,但能最快离开这片区域,进入邻县地界!”
没有任何犹豫,三人迅速舍弃了大部分行囊,只背起轻便的应急包。
林溪将加密硬盘和录有周海涛“自白”的微型录音棒用防水袋层层包裹,紧紧贴身藏好。
王淑云虽然脸色苍白,体力也接近透支,但在求生意志的支撑下,咬牙跟上。
林溪艰难地穿梭于荆棘密布、杂草丛生的密林中,脚下的土地崎岖不平,仿佛随时都会让她摔倒在地。而更糟糕的是,前方不远处还有一道陡峭湿滑的断崖横亘着,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然而,林溪并没有退缩之意。她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抓住身旁的树枝,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脚步。尽管荆棘无情地撕扯着她的皮肤,但她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越过这片密林!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林溪来到了断崖前。望着眼前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她又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以攀爬下去的路径。
由于崖壁太过湿滑,林溪的身体不时地失去平衡,好几次险些跌落谷底。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精湛的攀岩技巧,慢慢地向下移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林溪终于成功地攀下了断崖。此时的她已是疲惫不堪,浑身伤痕累累,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烂不堪。但她的眼神却格外明亮,因为她知道,自己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母亲王淑云被李姐紧紧搀着胳膊,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和缓慢。她那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此刻仿佛承受了千斤重担一般,摇摇欲坠。好几次,母亲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但好在李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们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脚步轻得像猫一样,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然而,尽管如此小心翼翼,她们仍然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紧张情绪。
周围的山林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或者鸟儿的啼叫声。这些平常再普通不过的声响,此时此刻却让母女俩如惊弓之鸟般神经紧绷起来。因为她们不知道,这到底只是自然界正常的声音呢,还是那些穷凶极恶的追兵正在逐渐逼近的信号……
幸运的是,老耿选择的这个护林站位置确实足够偏僻,周海涛调集人手需要时间。她们抢在搜捕大网完全张开之前,艰难地翻过了山脊,进入了邻县地界。这里的地形相对平缓,但她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荒僻的河滩和废弃的田间小路继续潜行。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确认暂时甩掉了可能的追踪,三人才在河滩边一处茂密的芦苇荡里暂时歇脚。精疲力竭,饥寒交迫。李姐用净水片处理了河水,三人分食着所剩无几的干粮。
林溪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检查了录音设备。万幸,录音完好无损!在寂静的芦苇荡里,她用耳机再次回放了那段决定性的通话录音:
林溪(变声):“…伪造那些低标准协议,诱导村民签字,是不是赵立东亲自给你下的命令?他是不是承诺过你…”
周海涛(崩溃嘶吼):“是!是赵市长又怎么样?!你斗得过他吗?!他背后是钱书记!是省委常委!你算什么东西?!你想死别拉着我!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否则我让你和你妈…”
林溪(原声,清晰):“周海涛!你刚才承认是赵立东副市长指使你伪造协议、诱导村民签字!并提及省委钱国梁书记是其后台!是否属实?!”
周海涛(暴怒咆哮):“你…你录音?!林溪!你这个阴险的贱人!你敢算计我?!!”
录音效果清晰,周海涛那充满恐惧、愤怒和口不择言的承认,以及林溪关键的原声质问,都录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句“是!是赵市长又怎么样?!”以及“他背后是钱书记!是省委常委!”,在绝望和愤怒的情绪加持下,充满了真实感和冲击力!这是任何书面证词都无法替代的、来自当事人亲口的、在极端情绪下的“自白”!
“太好了!”李姐听完,眼中也露出振奋的光芒,“这份录音,是钉死周海涛,直指赵立东,并牵出钱国梁的最直接声音证据!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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