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们像地鼠般从盗洞钻出,瘫倒在枯黄的草地上大口喘息。远处古楼的飞檐在暮色中沉默矗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经历了九死一生,两个女学生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声。我们在洞口瘫坐了很久,直到等陈教授恢复些许意识,才商量如何回到荒村。
等等......田蕊突然坐直身子,我们进古楼时是上午,现在怎么......
我摸出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但是屏幕显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5:23,日期比进古楼时多了整整一天!陈教授和学生们面面相觑——在所有人感知里,我们在古墓中最多待了五六个小时。
包括我在内,大家此时觉得精神恍惚,借着高处我扫视了古楼周边的环境,发现与刘瞎子在村西设置的鸡窝有些相似,地势前高后低像一个漏洞。当时刘瞎子说过一切活物都受地脉影响,这地脉磁场能成事也能败事,当初他做局是为了让鸡感觉时间变慢,多为他产几日鸡蛋。现在反推古楼周边的山势,我推测这可能是一个“错时局”。
我拍掉身上的泥土,古墓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看到陈教授眉毛皱起,我不由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们的错觉,实际上我们被困了两日一夜。”
陈教授长叹一口气,“小周,我现在对你擅长的玄门道术开始感兴趣了,如果有机会……。”
田蕊赶忙截断陈教授的话,“陈教授,下面的话不兴说,用我们年轻人的话叫做立FLAG,您要是想了解什么,咱们回天津再说,我跟老周随时听您调遣。”
被田蕊的话一激,陈教授虚弱的脸上也挂了笑容,“好,好,果然是年轻人,比我这种老古董想的周到。”
胡猛掏出铜钱起卦,三枚斜着落在了石头上:山地剥变地雷复......福祸相依,往复循环,这个卦象预示着极端强烈的变化,五哥,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一架白色的民用直升机从荒村另一头缓缓飞过,飞机上印着八卦形状的图案,隔得很远也能看清那是道门特有的标识,整个机身在夕阳下泛着血色。
看样子是凌云观的人!田蕊拽起陈教授,快躲起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再说有买飞机的实力当初为什么让咱们背着行李走进山里来!”胡猛气得跳脚。
“没必要躲,如果真是凌云观,那省咱们力气了。”我摸了摸鼻子,“现在该他们求我了。”
我们在空地上升起烟雾,直升机上的人马上发现了我们。等飞机在古楼附近停下,三个穿藏青道袍的人钻出舱门。为首的是个戴圆框眼镜的瘦高个,手里端着个雷纹的玉圭——不是别人,正是马家乐!
至坚师弟。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冷得像冰,别来无恙。
假意寒暄过后,马家乐却突然侧身,眼镜片后的目光直刺胡猛的背包,那是我放天机盘的地方,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这么快发现了?
马家乐示意另外两人先去古楼,趁所有人不注意对我耳语了一句:“谁也别信,千万别去找师傅。”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我有些失措,虽然我们在地下把事情的真相推测了大概,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关键。但是我本能察觉到马家乐是为我好,加上来荒村前刘瞎子的嘱咐,我借口找地方方便,顺手把天机盘藏在了灌木丛中。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举动救了我自己一命。
马家乐这次是代表凌云观住持来的,目的嘛,对外解释说为了救迷路的驴友,实际上则是从我手上拿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他们又不敢明说,而是不断旁敲侧击期望我露出马脚。
剩下两个道爷应该是马家乐的师兄,一个凶神恶煞络腮胡子的叫做马军,看块头是性命双修的练家子;另一个笑面虎白面书生模样的叫做刘逸尘,看似和蔼可亲,但是一双眼睛贼里贼气滴溜溜乱转,看样子是这三个人的主心骨。
马家乐这个我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心眼多的人,跟这两个人比起来简直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好在马家乐没有问我任何一句细节,也没有透露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我俩装作不熟的样子,蒙混过了两个师兄。
有了直升机,救援速度明显加快。我们回到荒村驻地,草草核对了当下的情况,当天晚上,陈教授与王学长,再加上几个始终昏迷不醒的驴友先行搭乘直升机飞回天津救治。剩下的人按批次分为5个小队,依次运送到蓟县山脚下的救援队。
陈教授的意思很明确,古楼的研究价值比任何事都重要,等身上的毒性褪去,他会写报告跟文物部门协调,将荒村的古迹保护下来,但是道门内部的恩怨他不干预,事实上就算写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同样是我关心的,古楼最好交给专业的人去负责,尤其是玄门复兴会这样的组织,越早曝光对社会越有利。虽然我和陈教授都这么想,但是一个月后陈教授提交调研报告的当天,荒村古楼失了一场大火,加上连日大雨,地面建筑连同地下废墟全部面目全非,抢救性发掘的价值也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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