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们被带到仓库后的焚化炉旁。黑哥的手下扔来两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放血!每尊佛牌三滴!
阿明的手在发抖。我抓起他的手腕,刀尖在掌心划出浅痕——血珠滴在古曼童头顶时,那些婴灵像竟真的停止了呜咽,只有我知道这是古曼童再认识新主人。阴牌之所以叫做阴牌,是因为这些鬼仔没有约束,谁给的好处多,就跟谁走。
黑哥并不清楚,金丝眼镜反射着诡异的光,只说了一句:有意思。
从此阿明成了我的。我们被安排在同一间水泥房,不用再睡大通铺。但很快我便发现,这份不过是更方便监视。
我开始刻意表现得愚钝。给客户看风水时,有时故意不小心算错九宫方位;处理中邪病例,就拖着阿明反复念错咒语。有次黑哥让我给新来的福建老板算命,我故意把杀印相生杀猪宰羊,气得那老板当场摔了茶杯。
周师傅最近状态不行啊。黑哥用枪管拍打着我的脸颊,我立刻装作吓得尿裤子——温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时,他嫌恶地退开两步。这招是阿明教的,他说上个月有个会计靠装失禁活过了三个月。
我们的工作间紧挨着刑房。夜里总能听见惨叫,有时是电击器的嗡嗡声,有时是钝器敲碎骨头的闷响。阿明总在此时死死攥着我画的护身符,黄纸上朱砂画的被他手汗晕开。
七天后,焚化炉飘来熟悉的焦臭味。我透过铁窗看见几个打手拖着麻袋——是那个总抢阿明食物的壮汉。他的金牙被钳子生生拔下,扔进一旁的收藏罐。
在这里即便做的再好,也没有出头之日,相反只要错一次,命都会没有。
夜深人静时,我蜷缩在水泥房的角落,借着月光在地上画着简陋的阵法。阿明靠在门边放哨,耳朵紧贴铁门,生怕错过外面巡逻的脚步声。
我要立坛,需要燃香——可在这里,连一根完整的香都是奢望。
白天工作时,我开始偷偷收集木屑。那些被锯开的佛牌底座,雕刻时散落的碎末,甚至是刑房里被砸烂的板凳残渣......我把它们一点点藏在裤管里,带回房间。
阿明看着我堆在墙角的小木堆,眉头紧锁:这能行吗?
总比没有强。我撕下衣角的一块布,将木屑细细碾碎,混入从食堂偷来的猪油,搓成细条。没有香料,我便咬破手指,滴入几滴血——血引魂,油聚气,木屑为骨,勉强能成香。
“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背着黑哥?”阿明虽然害怕,但是对我依旧信任。
“我是道士,只有立坛点香才能和外面联系上!”
“你是说!”阿明惊喜万分,不自觉声音有些大了,我急忙示意他闭嘴。
第一支香点燃时,烟雾呛得阿明直咳嗽。那味道不像寺庙里的檀香,反而带着焦糊和血腥气,烟雾也是灰黑色,扭曲着升向天花板。
但阵法居然成了。
微弱的灵光在香头闪烁,我立刻掐诀念咒,借这一缕青烟连通阴阳。烟雾中,我看到四周很多白色的灵体游荡,躲在榕树下面冷冷得看着园区。
这并不稀奇,这里枉死的人太多了。
阿明瞪大眼睛:这......这香真的有用?
我点点头,压低声音:但撑不了多久,这香太劣质,最多维持三分钟。
果然,烟雾很快变得稀薄,画面也开始模糊。我抓紧最后的时间,试图寻找逃生的路线,却在烟雾即将消散时,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透过烟雾,直勾勾地盯着我。
是黑哥的金丝眼镜,受到惊吓,我心脏好像停了一拍。
铁门突然被踹开,黑哥带着几个打手冲了进来。他冷笑着踩灭地上的香,枪口抵住我的太阳穴:周师傅,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搞什么鬼?
阿明吓得瘫坐在地,而我盯着黑哥脚边那截被碾碎的香——香灰里,隐约闪过一丝红光。
情急之下,我咬破舌尖尽可能多喷出鲜血。“我被林中阿赞盯上了,不立坛迟早会死。”
黑哥并不相信,眼睛死死盯着我,这种偏印之人最难骗,他天生洞察力极强,稍有不慎我恐怕就会死。但是我马上撕开衣服,露出万蛊噬心。因为已经到了一月期限,黑色的蛊毒重新从心脏蔓延到了脖颈。
“别碰我,否则你们也会中蛊!”我放弃挣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也不是纯骗人,至少90%是真的,剩下10%藏了私心而已。黑哥嫌弃的瞪了我一眼,留下一句死生有命,居然锁上门走了。
黑哥离开后,阿明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我顾不上安抚他,立刻重新搓制血香——这次我咬破三根手指,让鲜血充分浸润木屑。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阿明颤抖着问。
你不用懂。我低声道,这是道家秘术,不过你要清楚,跟我着还能有一线生机,要是跟着黑哥,你迟早死在这里。
第二支香点燃,烟雾比之前更浓。我盘坐阵中,掐诀念咒:元神出窍,魂游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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