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混在游客中离开商场。街对面,那两个摩托车手仍在巡逻,但目光直接掠过了我们——变装效果出奇地好。
打车软件显示老饕的饕餮馆在十五公里外。我正要叫车,田蕊突然按住我手机:等等,你看那个人。
顺着她目光看去,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路口,看似随意地扫视人群。他左手拿着报纸,右手却始终插在口袋里——典型的盯梢姿势。
可能是金立国的眼线。我眯起眼,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
田蕊咬着嘴唇思考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老周,我有个主意。
她拉着我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旅游大巴。车身上贴着津门一日游的广告,一群戴着同款帽子的游客正排队上车。
跟团游?我恍然大悟。
我们混在游客中上了车。导游数人头时,田蕊装作不舒服靠在我肩上,我则用身体挡住她的脸。大巴缓缓启动,我从车窗看到那个风衣男正在打电话,表情焦急。
甩掉了。田蕊松了口气,随即咳嗽起来。我悄悄握住她的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大巴沿着海河行驶,导游滔滔不绝地介绍两岸风光。我在手机地图软件上检索“老六馄饨”,却发现最新评论停留在三个月前:意外闭店,原因不明。
心头涌上不祥预感。难道老饕出现了什么意外。
旅游团在古文化街解散时,我和田蕊趁机溜走。按记忆来到老城区,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愣在原地——原本热闹的馄饨摊和古玩街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拆迁废墟。几台挖掘机停在那里,围挡上贴着市政工程的告示。
怎么会...我喃喃自语。上次来时,这里还是充满烟火气的老胡同,饕餮馆就藏在那家馄饨店的后面。
一位拾荒老人推着三轮车经过。我上前询问:大爷,这儿的馄饨店什么时候拆的?
老人眯起眼:上个月吧。听说有个馆子煤气爆炸,死了人,整个片区都查封了。
我心头一紧:老六馄饨馆?
对,就那名儿。老人摇头,可惜了那家馄饨,祖传的手艺...
田蕊拽了拽我袖子:老周,现在怎么办?
我望着那片废墟,思绪翻涌。眼下田蕊需要静养,我得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
老田。我下定决心,我想去一个你不大喜欢的地方。
我伸手拦下一辆网约车,报出了我租住公寓的位置,田蕊立刻意识到我要找的人是章菁菁。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是看我态度坚决,田蕊破天荒没有跟我生气。
网约车停在公寓门口时,田蕊已经昏昏沉沉地靠在我肩上。我付完车费,半扶半抱地带她上楼。一个半月没回来,公寓似乎突然变老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油烟味。
我略过租住楼层,直接按电梯选择章菁菁所在楼层。很快,那道熟悉的棕色铁门映入眼帘。我抬手敲门,指节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没有回应。
我又敲了三下,这次加重了力道:章菁菁?是我,周至坚!
依然寂静。
田蕊虚弱地抬起头:她...是不是不在家?
我摸出手机拨通章菁菁的电话。响了七八声后,电话被接起,但那边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
章菁菁?我试探着问,能听到吗?
杂音中隐约传来一声呜咽,像是被人捂住嘴发出的。我浑身汗毛瞬间竖起——出事了!
听着,不管你是谁,我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让你魂飞魄散。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随即挂断。
田蕊看出我的异样:怎么了?
章菁菁可能被绑架了。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现在不清楚具体情况。
田蕊强打精神站直身体:怎么会……
我有些语无伦次:“你上次在沈阳被绑架时,白静姝曾显示法身帮我,很可能已经被无生道盯上。”
田蕊嘴唇被牙齿咬的发白,见我四处找章菁菁房间的备用钥匙,田蕊眼睛透出银光,指向消防栓后面:“这里。”
我打开消防栓后面的缝隙,果然看到了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我忽然停住动作——门缝里飘出一缕极淡的香气,像是某种线香。这不是章菁菁常用的香型,仙家偏爱降真香,而这是檀香混合着...血的味道?
后退。我示意田蕊靠墙,自己则屏住呼吸,缓缓推开门。
公寓内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摸到墙上的开关,的一声,灯光大亮。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客厅中央的地板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八个青铜小碗按八门金锁阵排列,每个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阵法正中央摆着章菁菁的手机,旁边是一缕长发。
更骇人的是墙上用血画出的符号:一个倒置的三角形,里面是衔尾蛇图案——无生道的标记!
这难道是...我喉咙发紧,当看到阵法中似曾相识的符文,我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测他们想用章菁菁做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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