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迪尔号像只受惊的鹌鹑,一头扎进了新世界边缘那片死寂的蔚蓝——无风带。爱丽丝的海图精确无误,可当船只真正驶入这片传说之地,所有人才明白“死寂”二字背后藏着怎样毛骨悚然的喧嚣。
海面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蓝色果冻,一丝涟漪都欠奉。空气粘稠闷热,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某种来自深渊的、沉闷如擂鼓般的“咕咚”声。
“这就是……无风带?真的一点儿风都没有啊……”
艾斯咧着嘴大笑,“没关系,高德不是会吹风嘛,需要的话就让他吹呗~~”
高德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提议来无风带避避风头的,原作里一个海军中将就能击败一头海王类,现在他和艾斯基本上对于海王类不说秒杀,也不会浪费什么力气吧?
杰瑞扒着船舷,伸长脖子往下看,碧蓝的海水清澈得过分,深不见底,“也没传说中那么吓人嘛……呜哇!!!”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无朋的黑影毫无征兆地从船底深渊急速上浮!那阴影之大,瞬间将整艘斯佩迪尔号笼罩其中!阳光被彻底遮蔽,海水剧烈翻涌!
“左满舵!全速!!”高德一边大吼着,一边深吸一口气,冲着平静的船帆吹了过去!
“了解!”汤姆的吼声带着破音,巨大的舵轮被他抡得像风车!船身发出痛苦的呻吟,险之又险地擦着那破水而出的庞然巨物侧移开!
哗啦——!!!
一条覆盖着青黑色厚重骨甲、直径堪比小型岛屿的巨型尾巴,裹挟着万吨海水,如同神罚之鞭,狠狠抽在斯佩迪尔号刚才停留的位置!滔天巨浪腾空而起,将船只像玩具般高高抛起!
“妈呀——!!!”杰瑞像壁虎一样死死抱住主桅杆,魂飞天外,“这玩意儿是尾巴?!那它身子得多大?!”
艾斯和高德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站到船头。
“滚开!”艾斯一声怒喝,草帽下的眼神锐利如刀,一股无形的、充满毁灭意志的霸王色霸气如同冲击波般轰然扩散!
高德银发无风自动,温和的眼眸瞬间变得如同万载寒冰,另一股沉凝厚重、带着龙威的霸王色紧随其后,两股力量巧妙地叠加、共鸣!
嗡——!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那刚刚抬起、准备发动第二次拍击的巨型骨尾,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深海中传来一声困惑而烦躁的低沉闷吼。巨大的阴影停顿片刻,似乎有些不甘地缓缓沉入深海,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和惊魂未定的众人。
“呼……”德扎亚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老娘了!还好有你们两个!”
然而,轻松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右舷!那……那是什么光?!”了望台上的爱丽丝声音都变了调,手中的黄金手枪都差点掉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右前方平静的海面下,亮起两团巨大的、幽幽的绿光,如同两盏漂浮的鬼火灯笼。绿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哗!
一个造型极其滑稽的硕大脑袋破水而出!那脑袋扁平宽阔,布满粘液和瘤状突起,最醒目的就是额头前方一根长长的、顶端悬挂着一颗巨大发光肉瘤的“钓竿”!肉瘤散发着诱人的柔和绿光,照亮了它那张几乎咧到耳根、布满细密利齿的深渊巨口!它的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好奇地打量着这艘“小玩具”。
“灯笼……灯笼安康鱼?!”杰瑞下巴掉地,“这玩意儿能长这么大?!”
“它……它在用那个灯泡晃我们!”德扎亚指着那左右摇摆的发光肉瘤,一脸荒谬。
巨型灯笼鱼似乎觉得这艘船很有趣。它开始绕着斯佩迪尔号转圈,速度不快,但压迫感十足。那根发光的“钓竿”肉瘤,一会儿凑到船头,绿光把艾斯的脸映得发绿;一会儿又晃到船尾,照得掌舵的汤姆像个发光的土豆。
它时不时还张开巨口,露出黑洞洞的喉咙和密密麻麻的牙齿,吹出一股带着浓烈鱼腥味和腐烂气息的“口气”,熏得甲板上的众人东倒西歪,眼泪直流。
“呕……这混蛋在戏耍我们!”索恩捂着鼻子,脸都绿了。
“老子烧了你!”艾斯暴脾气上来,掌心火焰腾起。
“别!”高德一把按住他,无奈道,“它皮糙肉厚,烧它一下只会激怒它。而且你看它那牙……”他指了指那寒光闪闪、每一颗都比人还高的利齿,“我们的船经不起它一口。”
于是,斯佩迪尔号被迫开始了与巨型灯笼鱼的“捉迷藏”。汤姆满头大汗地操纵着船只,在对方庞大的身躯和戏谑的“灯光秀”中艰难穿梭,躲避着它时不时恶作剧般用尾巴掀起的小型海啸。杰瑞瘫在甲板上,生无可恋:“它是不是觉得我们在陪它玩?我感觉自己像条被猫盯上的咸鱼……”
好不容易摆脱了“灯球爱好者”,众人刚喘口气,新的“惊喜”又来了。
数条粗壮无比、布满吸盘和骨刺的暗紫色触手,如同来自地狱的巨蟒,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斯佩迪尔号的船体!触手冰冷滑腻,力量大得惊人,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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