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一切,是剑的锋芒,是心的决绝。”
“不斩分毫,是剑的慈悲,是心的掌控。”
耕四郎看着高德眼中翻涌的明悟与震撼,温和地笑了,“刚柔并济,收发由心。斩与不斩,皆在一念之间,这,便是剑。这,便是剑客之心。”
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庭院的微光。
“手中之剑,不过是心的延伸。你执着于‘形’,便困于‘形’。枪又如何?剑又如何?忘却外在的形,只问己心——你挥动此物时,心之所向,是斩,还是不斩?”
阳光静静流淌,将矮几分割成明暗两半。清茶的香气袅袅盘旋。庭院中,枯山水依旧无声。
说实话,耕四郎的话对高德有些触动,但是……高德没听太懂,老一辈的强者都这么抽象的么?我问你你就好好说呗,拽什么文啊?
“先生……我没听太懂。”
“不懂就对了,这是我的道,未必是你的道,你已经是剑豪了,想要突破,就只能找到自己的剑道,你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就去找人战斗,去挑战强者,去感受一下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这多简单!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么!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高德站起来,对着耕四郎鞠了一躬,然后才问道,“不知前辈的境界……”
耕四郎淡淡的笑了笑,“我多半是打不过你的……银枪高德,黑桃的副船长,我只是境界比你高,和战力无关,所以和我切磋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我的剑已经托付出去了,相信你以后会在大海上听到他的名字。”
“是托付给了先生的弟子么?”
“谁知道呢,也许以后他也会成为海贼,也许会成为你的敌人也说不定,还是不说的好,等你遇到,也许能认出来的,”
高德心里暗自吐槽——我还能不认识?我就是假装客气两句而已。
清茶的氤氲在静室中袅袅盘旋,枯山水庭院的砂纹在斜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耕四郎温和的目光落在高德膝前那柄“百炼”上,带着一种匠人审视良材的专注。
“高德先生,”耕四郎的声音打破了沉思的宁静,“这把刀……能否容我一观?”
高德微微一怔,随即坦然。他捧起“百炼”,郑重地递了过去。
耕四郎亦是双手接过,动作沉稳而充满仪式感。他没有急于拔刀,而是先掂了掂分量,指腹感受着刀鞘的纹理与重心。随即,拇指轻推鲛口,伴随着一声清越悠长的“呛啷”龙吟,一抹雪亮森寒的锋芒,缓缓自沉黑的鞘中流淌而出。
阳光透过纸格窗,精准地落在出鞘的刀身上。没有宝石镶嵌,没有繁复雕饰,唯有纯粹到极致的百炼精钢,在光线下折射出流水般的清冷寒光。刀身笔直如尺,刃纹细密均匀,如同连绵不绝的叠浪,昭示着千锤百炼的纯粹与坚韧。刀尖一点寒芒凝而不散,锐意内蕴。
耕四郎的目光沿着刀脊缓缓移动,指尖并未触碰刀锋,只是在刀身近处虚拂而过,仿佛在感受着那份凝练的锋芒与冰冷的质感。他看得极慢,极仔细,室内只剩下刀身寒光流动的细微光晕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良久,耕四郎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带着一种匠人见猎心喜的赞叹,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好刀。”他轻声说道,指尖终于轻轻拂过靠近护手的刀身根部,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百炼精钢,火候纯青,千锤百锻,筋骨已成。重心沉稳,锋芒内敛,刚柔并济……难得,难得。”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肯定地看向高德:“此刀,有成为名刀的潜质。”
高德闻言,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潜质?按照他自身的判断和对海贼世界武器的认知,“百炼”的材质、工艺、锋锐与坚韧程度,绝对足以跻身“良快刀五十工”之列!那已是无数剑豪梦寐以求的宝刀,在耕四郎口中,却仅仅是“有成为名刀的潜质”?
耕四郎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高德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疑惑。他并未急于解释,而是将“百炼”横置于膝前,刀锋朝外,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刀身,如同抚摸着一段沉默的历史。
“高德先生可知,”耕四郎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种洞悉世事的深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者,谓之‘好刀’,并不罕见。然,能被冠以‘名刀’二字,真正流传于传说、铭刻于时代的……屈指可数。”
他微微停顿,目光仿佛穿透了静室的墙壁,投向那风云激荡的大海深处,缓缓道出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已故海贼王,哥尔·D·罗杰之佩刀——‘艾斯’!那柄刀,承载了征服伟大航路的王者气度,是开启一个时代的象征!其名,已非刀名,而是时代之名!”
“世界最强男人,‘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手中那柄裂海分云的薙刀——‘丛云切’!刀锋所指,便是大海的意志!那是立于顶点的无双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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