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东南沿海的星耀航空航天产业园区,暮色漫过龙门吊的钢铁臂膀,在水泥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管委会大楼28层的落地窗前,负责人陈东建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红色警报——本月发往东南亚的航空零部件订单量同比暴跌42%,而三个月前,这里的生产线还因赶制国际空间站的精密轴承昼夜轰鸣。
“陈总,华东数控的刘工来了。”秘书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鬓角沾着机油。
刘工把一沓检测报告拍在桌上:“陈总,您看看这批出口的钛合金连接件。鹰国客户说‘公差超0.003毫米’,可我们的工艺标准明明是0.002!”他掏出放大镜,指着零件表面的细微划痕,“他们还说‘怀疑加工设备被植入后门’——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陈东建捏了捏眉心。自从鹰国启动“供应链安全计划”,类似的刁难就没断过。上个月某卫星零部件因“包装标签不符合新规范”被退回,这个月又拿“数据传输协议”说事。“老刘,先别急。”他翻开笔记本,“我联系了质检院,明天带专家来复检。另外,通知物流部,这批货暂时转存保税仓,别急着走海运。”
窗外的雨开始淅沥。陈东建望着园区里停满的货柜车,忽然想起年初这里的盛况:二十辆九米六的卡车排成长龙,集装箱上的“星耀制造”标识在阳光下刺眼。如今,一半的车位空着,司机蹲在台阶上抽烟,烟蒂落了一地。
同一时刻,华盛顿特区17街的“战略经济研究所”地下会议室,投影屏正滚动着全球供应链热力图。红色代表对华高依赖领域,从半导体到航空航天,几乎覆盖半个地球。
“各位,我们的目标很明确。”鹰国商务部助理部长艾米丽·克拉克敲了敲桌子,“用三年时间,将对华依赖度超过30%的供应链节点,转移至东南亚、南亚及东欧。这不是‘脱钩’,是‘分散风险’。”
台下,某跨国电子制造企业CEO卡尔·施密特举手:“转移成本太高了!我们在华工厂有十二条自动化产线,搬迁费用至少要1.2亿通用币,更别说培训新工人——越南的工人连SMT贴片机都不会操作!”
“我们会覆盖60%的迁移成本。”艾米丽调出一份文件,“包括新工厂的土地补贴(首年免租)、设备采购税收减免(最高30%),以及‘技术工人安置计划’——只要华国员工愿意随迁,签证费、安家费全免,还能优先申请绿卡。”
会议室响起零星掌声。某航空航天零部件企业代表补充:“关键是华国的劳动力成本优势在消失。去年我们在华工厂人均工资涨了18%,而越南只有5%。再加上最近的贸易壁垒,转移是必然。”
艾米丽点击鼠标,投影切换成一组对比图:“看,莲花国北宁省的新园区,我们已经谈下三块工业用地,配套建了双语学校和员工公寓。白象的清迈科技城,甚至答应为我们预留5G专用频段。”
散会时,卡尔·施密特攥着文件出门,迎面撞上某智库研究员。“您真觉得能顺利转移?”研究员压低声音,“华国的供应链配套是全球独一份——一个螺丝钉都要配套三家供应商,东南亚哪有这生态?”
“生态可以培养。”卡尔苦笑,“但时间不等人。鹰国给的补贴只到明年,过了这村没这店。”
星耀园区外的“振兴人力资源市场”,红色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技能培训助转型,再就业路上不孤单”。劳务中介老周蹲在台阶上抽烟,面前的招聘海报贴了又撕:“急招CNC操作工”“招工业机器人运维员”“招航空航天零部件质检员”。
“以前一天能送二十个工人去星耀,现在半个月才凑够五个。”老周掐灭烟头,“大家都听说东南亚工厂工资低,可人家不要没技术的。前几天有个小伙子想去越南,结果连设备说明书都看不懂,被刷下来了。”
车间里,45岁的张大姐正收拾工位。她在这个电子组装厂干了十年,专门装手机摄像头模组。“上个月订单砍了三分之二。”她摸着工牌上的“星耀协作单位”徽章,“组长说再这样下去,厂子要搬去印尼。可我老公在老家开了家小超市,孩子要上高中,我能跟着去吗?”
更棘手的是高端制造的隐忧。某航天精密轴承企业的总工程师李阳盯着显微镜下的零件,眉头皱成川字:“这个谐波减速器的齿形精度,原本由我们和汉斯国供应商共同把关。现在鹰国要求‘排除中企参与’,新供应商的样品公差差了0.01毫米——航天标准是0.005,这根本过不了关!”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条未读消息:“李工,汉斯国那边说‘配合鹰国政策,暂停技术交流’。我们自己的工艺数据库还在完善,至少得半年才能追上。”
莲花国北宁省的“新鹰城”工业区,挖掘机的轰鸣声震得树叶簌簌掉落。鹰国某家电巨头的工厂正在吊装钢构,蓝白相间的厂房外,“鹰国制造,重塑全球供应链”的标语在烈日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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