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参议院的穹顶下,水晶吊灯的光落在深红色天鹅绒座椅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斑。
柯林斯总统站在被告席前,藏青西装的肩线因长期失眠而微微塌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辞职信——那封他写了十七遍,又撕了十七遍的信。
“总统先生。”首席大法官的声音像把钝刀,“参议院已收到32项弹劾条款。请你就‘滥用行政权力’‘危害国家安全’‘巨额战争开支未报备’三项核心指控进行辩护。”
三个月前,鹰国“净化行动”的战报泄露在国会山。
媒体扒出,柯林斯任内为轰炸月辉海上数据中心,累计挪用国防预算230亿美元——这笔钱本应用于本土基建,却打了水漂。
“这不是战争,是自杀。”民主党参议员史密斯在听证会上拍桌,“总统先生,您把整个国家的命运押在一场注定失败的军事冒险上!”
柯林斯当时的辩解显得苍白:“月辉威胁了我们的科技霸权……”
“威胁?”共和党参议员琼斯冷笑,“您连对方的防御机制都没搞清楚,就敢派战机撞量子屏障?现在倒成了‘维护霸权’?”
今天的参议院大厅挤满了记者。柯林斯的辩护律师团队在被告席后排攥着厚达千页的证据册——那是他任内所有决策的原始文件,试图证明“净化行动”是“必要的战略威慑”。
“总统先生,”首席大法官翻开起诉书,“请解释为何未向国会报备‘净化行动’的预算?”
柯林斯的喉结滚动。他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在椭圆办公室签署命令时的决绝:“月辉的服务器里有华国的科技密码,必须立刻摧毁。”
“我以为……”他声音发紧,“这是对国家安全的紧急处置。”
“紧急处置?”民主党领袖站起来,“您绕过了国会,动用了70%的战略储备金,结果呢?月辉的服务器没被摧毁,我们的侦察卫星倒被能量潮汐融成了太空垃圾!”
旁听席传来嘘声。柯林斯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同僚,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以“重振鹰国”为口号当选时的掌声——如今,那些掌声像潮水般退去,只剩冰冷的审判。
辩护进行到第三小时,柯林斯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我知道你们恨我。”他的声音沙哑,“恨我发动战争,恨我浪费资源,恨我看错了月辉。”他转向首席大法官,“但请你们记住:当我下令轰炸月辉时,华国的‘九章三号’已经在游戏里跑通了128量子比特。我们别无选择。”
民主党参议员史密斯摇头:“这不是选择,是傲慢。您拒绝听取情报总局的警告,拒绝与月辉谈判,只相信自己的军事直觉。”
最终投票结果出来时,柯林斯的律师团队集体沉默。68票赞成弹劾,32票反对——超过三分之二。
“总统先生。”首席大法官将判决书递给他,“您被弹劾下台,即刻生效。”
柯林斯走出参议院大门时,秋雨正顺着伞骨淌落。记者的闪光灯像无数根银针,扎在他灰白的发间。
“总统先生,您会上诉吗?”有记者喊。
他停下脚步,望着国会山的穹顶:“上诉?不。”他扯了扯领带,“是我输了。输给了月辉的科技,输给了华国的时间杠杆,更输给了自己的傲慢。”
车队驶离时,他望着车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想起椭圆办公室里那盆枯萎的玫瑰——那是他上任时种的,如今和他一起,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同一时刻,托马斯·卡特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翻看着柯林斯的弹劾报告。
“他留下了烂摊子。”国家安全顾问递来文件,“‘净化行动’导致国防预算超支40%,月辉的科技威胁未解除,华国还在加速。”
卡特的手指划过“月辉地脉共鸣技术”的风险评估页,突然笑了:“至少我们知道敌人是谁了。”他望向窗外的玫瑰园,那里的花正在雨里绽放,“该我们收拾残局了。”
华盛顿国会大厦的穹顶下,阳光穿透彩绘玻璃,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托马斯·卡特的左手按在泛黄的《圣经》上,右手举至心口,身后是副总统艾米丽·陈与内阁成员的肃立身影。
“我,托马斯·约翰·卡特……”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穿透国会大厦百年历史的回音壁,“庄严宣誓,将忠实执行鹰国总统职务,竭尽全力维护、保护并扞卫合众国宪法……”
台下,两院议员、最高法院大法官、各国使节挤得水泄不通。前排,柯林斯总统坐在特邀嘉宾席,藏青西装的肩线依旧笔挺,却难掩眼底的复杂——三个月前他在这里接受弹劾,如今却要见证继任者的誓言。
“……愿上帝助我。”卡特念完最后一句,放下《圣经》。首席大法官将总统徽章别在他西装翻领上,金属碰撞声清脆如枪械上膛。
掌声如潮。卡特转身,面向广场上的人群。秋日的阳光里,民众举着“新起点”“太空梦”标语,有人挥舞着小国旗,更多人沉默注视——他们经历过柯林斯时代的动荡,此刻期待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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