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丹草阁的掌柜牙齿咯咯打颤,嘴唇哆嗦着,后面威胁的话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多说一个字,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工钱。”李青玄的声音毫无起伏,却比刚才更冷三分。
掌柜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抓起腰间的储物袋,哆嗦着往外掏钱。
几块下品灵石和一小堆灵砂被他胡乱抓出,一些‘噼啪’砸在地上,又弹到他脸上,他也顾不上了,只一股脑塞给李青玄。
“拿……拿走!都拿走!”掌柜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李青玄看也不看,自己该得的扫入自己袋中,那冰冷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倏然退去。
掌柜浑身一软,如同抽掉了骨头,一屁股瘫坐在田埂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锦缎。
再抬头时,只看到那个穿着洗白粗布衣袍的身影,已转身走向那间孤零零的简陋小屋。
其步履沉稳,脊背挺直如枪,再不见半分佝偻。
……
“吱呀。”
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园子里的惊悸与掌柜怨毒的目光隔绝。
李青玄踱着步子,盘膝坐在了木榻上,凝神闭目。
很快,小屋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他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空旷中清晰可闻。
一夜过去,黎明将近。
李青玄睁开了眼,起身简单的收拾一番后,最后再看了一眼这间容身半年,承载了绝望与蛰伏的小屋。
便不再留恋了。
“吱呀!”
他拉开门,清冽的晨风裹挟着草木与泥土的气息涌入。
忽然,他静静立住了。
那些铭刻于骨髓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平阳镇,李氏府邸门前。
母亲赵雪灵温柔却隐含担忧的目光,小妹李青柠不舍的眷念。
那时的天空,澄澈高远,承载着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转身离去,未曾想,那竟是与至亲的最后一面。
溪安村灵植园,黄精田垄,指尖捻过那本该蕴含生机的灵植叶片,传来的却是衰败的枯涩感。
灵气探入,土壤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灼热气息勾动诡异黑纹的食欲。
他执着地探查,顺着那衰败的脉络,最终撞破了那处被半人高的杂草和土壤隐藏的洞口,一步步踏入危机四伏的地洞。
一路摸索前行,深入松雾山脉地底,那幽暗潮湿的地洞深处,如潮水般的妖化鼠群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刺耳的吱吱声、腥臭的狂风、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
绝望的奔逃,被逼入绝境,循着诡异黑纹的贪婪,那空旷死寂的神秘石室内,盘坐中央,由纯粹凝练到极致的五行本源光华构成的晶莹骸骨!
它昂首向天,双手交叠于丹田,姿态古老而威严,仿佛在无声阐述着天地至理,镌刻着极淡书册印痕的神秘的泛黄古卷,就托在掌中。
灵植园外,兽潮如炼狱!
墨鳞犄角虎的咆哮震动山林。
腥风血雨中,他如同怒涛中的孤舟,以血肉为盾,以残躯为矛,硬生生撕碎了兽潮的洪峰。
力竭倒地,醒来后,看到的却是李大奎那张带着三角眼充满戾气与贪婪的脸!
骤闻的噩耗,背叛者的狞笑,比妖兽的利齿更寒人心。
冰冷的焦土上,死而复生。
苏醒后,是深入骨髓的空虚与剧痛,丹田沉沦,气海枯竭,修为尽丧,火系天灵根,被五行俱全的伪灵根取代!
那一刻,万念俱灰,世界崩塌。
平阳镇已成废墟的“家”,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点燃复仇烈焰的唯一薪柴。
引气重修?
引灵入体都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前方是令人窒息的绝望峭壁。
五行伪灵根的滞涩,加上诡异黑纹无时无刻的压制与吞噬,修炼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每一次搬运灵气,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灵魂深处的沉重疲惫。
九日煎熬,才堪堪重踏引灵门槛。
那是比肉体伤痛更磨人的绝望,看不到一丝曙光。
崖湾坊市,寻亲无踪,苟延残喘。
化名“李太白”,如同最卑微的尘埃。
丹草阁小灵植园里,日复一日的浇水、除草、松土,与凡人农人一同劳作,换取微薄得可怜的工钱,勉强维持着这具残破躯壳不倒下。
栖身于简陋的木屋,夜晚忍受着伤痛的折磨与黑纹吞噬灵力的冰冷。
破旧木屋,月华之夜。
鬼使神差地模仿那神秘骸骨的姿态,昂首向天,双手交叠虚托无字古卷于丹田。
就在姿势成型的刹那,沉寂了一年多的无字古卷,终于显露出它惊天动地的奥秘!
嗡鸣震魂,五行灵根第一次自发流转,五行相生相克,形成前所未有的和谐循环!
泛黄古卷上极淡的书册印痕,化作青铜道章。
浩瀚如星海的信息洪流冲入识海,最终在青铜道章上凝聚成那煌煌如大日般的鸟篆文,大五行至尊天功·筑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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