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竹的火锅到底没吃成,刚走出巷子,手机就响了。不是来电铃声,是同心契玉牌通过契约链接传来的、只有她能听见的尖锐嗡鸣——最高级别的紧急信号,只在生死关头或仙域核心遭遇直接威胁时才会触发。
嗡鸣的节奏是三短一长,重复三次。这是他们约定的暗码,代表“据点遇袭,情况不明,速归”。
文心竹脸色一沉,转身就往巷子深处冲。跑到一半想起什么,猛地刹住脚步,回头看向巷口——观察使的身影已经消失,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极淡的、属于仙界的清冷气息。
她犹豫了半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桃木葫芦,用指甲在葫芦底部快速刻了个简单的传讯符。符成瞬间,葫芦表面闪过一缕微光,她把葫芦往地上一扔,继续狂奔。
葫芦落地,咕噜噜滚到墙根,安静地躺在阴影里。
五分钟后,观察使的身影重新在巷口浮现。她走到墙根,弯腰捡起葫芦,手指拂过底部那个刚刚刻好的传讯符。符很粗糙,但功能明确——单向定位信标,附带一句简短的留言:有急事,改天再聊。葫芦送你,当谢礼。
观察使盯着葫芦看了两秒,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然后她握住葫芦,闭上眼睛。感知顺着传讯符留下的能量痕迹反向延伸,穿过巷子,穿过街道,穿过大半个杭州城,最终锁定在西郊鹤鸣学苑地下深处、那片被重重结界保护的息壤核心。
核心正在剧烈波动,不是正常的呼吸节奏,而是像心脏遭遇重击后的、紊乱的痉挛。核心表面的星云旋转速度时快时慢,三色光芒忽明忽灭,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强烈的空间涟漪。
涟漪透过息壤网络,传递到所有分支节点。最远的一个节点在西北——甘肃与新疆交界处,白龙堆边缘新建的净化站点。站点才完工三天,还没正式启用,只驻扎了一支六人的先遣队。队员都是鹤鸣学苑的第一批毕业生,修为不高,但基础扎实,主要负责站点的日常维护和数据采集。
就在刚才,站点消失了。不是被摧毁,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连同站点的建筑、设备、以及那六名队员,被一股蛮横的空间力量强行从现实层面剥离,拖进了某个深不见底的裂缝。
整个过程只用了零点三秒,站点监控最后传回的画面里,只能看到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暗红色的口子,口子深处有无数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抓住站点边缘,然后猛地一拽——画面中断……信号丢失……
息壤核心感应到节点断联的瞬间,自动触发了最高警报。这也是文心竹收到紧急信号的原因。此刻,鹤鸣学苑地下空间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陆北辰面前的屏幕上,正反复播放那段不到一秒的监控画面。画面经过逐帧放大和增强处理,能清晰看到裂缝深处那些苍白的手——手指细长,关节扭曲,皮肤表面布满黑色的、像血管又像符文的纹路。
“是痛苦回廊的残怨体,”火爆昙盯着那些手,声音发紧,“而且是经过强化的残怨体。普通残怨体没有实体,更不可能直接干涉现实空间。能把它们强化到这种程度……”
她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只有尊者亲自出手,并且投入了海量的能量和资源,才能做到。
顾云深正在调取白龙堆周边的卫星数据。画面显示,站点消失的位置,空间曲率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像有人用勺子从现实这块蛋糕上,硬生生挖走了一小块。凹陷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不断蠕动的能量丝线,丝线正缓慢向外扩散,侵蚀周围的空间结构。
“他在制造永久性的空间创伤。”顾云深指着那些丝线,“一旦创伤稳定下来,这里就会变成第二个污天之眼——一个直通痛苦回廊的固定入口。”
文心竹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连气都来不及喘匀,直接扑到屏幕前:“损失评估?”
“六名队员失联,站点设备和储备物资全损。”陆北辰调出人员档案,“队员都是筑基期修为,正面战斗能力有限,但都受过应急训练。如果他们还活着……”
他顿了顿,没往下说。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已经被拖进了痛苦回廊深处。那里是尊者的主场,充斥着无尽的痛苦能量和精神污染。别说筑基期,就是金丹期修士进去了,能撑过一小时都算奇迹。
文心竹盯着屏幕上那个空间凹陷,右臂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是预警,是共鸣——她能感觉到,凹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体内那股融合了尊者残留抗体的力量。
那种呼唤,带着病态的渴望和毫不掩饰的恶意。“他是冲我来的,”她突然说,另外三人看向她。
“不是因为站点重要,不是因为那六个队员有价值。”文心竹指着屏幕上那些苍白的手,“那些手——你们仔细看它们抓握的姿势。不是随机乱抓,是有目标性的。它们第一时间抓住了站点的能量核心,然后才拽走整个建筑,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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