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微醺的醉意和满腔重新燃起的希望回到家,沈清悦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时,头有些宿醉的沉闷,但精神却是这些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清明和振奋。
她不再犹豫,立刻打开电脑,郑重地给秦语师姐回复了邮件,明确表示自己非常愿意接受项目助理的职位,并会尽快处理好私人事务,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邮件发送出去后,她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同时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一丝紧张。
接下来,就是面对现实问题了。
首要的就是元宝。项目需要跑野外,她不可能总是带着它。她想了想,给苏晚晴发了条信息,简单说明了情况。苏晚晴回复得飞快,就两个字:“放心!”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有这样一个朋友,沈清悦觉得无比安心。
然后,就是顾家这边。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尤其是在她需要经常外出的情况下。直接告诉顾晏舟?她几乎能想象到他讥诮冷漠的反应,说不定还会横加阻挠。
她思忖片刻,决定先告诉顾母。顾母性子软,对她有愧疚,或许能从中转圜,至少不会立刻激烈反对。
她挑了个下午,估摸着顾晏舟不可能在的时间,拨通了顾母的电话。
电话里,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自己通过以前的师姐联系,找到了一个植物研究相关的项目助理工作,想出去做点事情,充实一下自己。
果然,顾母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里带着担忧:“清悦啊,你想出去工作,妈理解。但是……会不会太辛苦了?而且晏舟那边……”
“妈,”沈清悦轻声打断她,语气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坚持,“我不怕辛苦。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至于晏舟……我希望您能先别告诉他,等我工作稳定一些再说,可以吗?”
顾母在那头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占了上风:“好吧……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着。有什么事,就跟妈说。”
搞定了顾母这边,沈清悦稍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风雨可能还在后头,但至少,她争取到了一个缓冲的机会。
秦语师姐的回复很快,对她能这么快确定下来表示欢迎,并约她第二天去研究所见面,熟悉一下环境和项目资料。
第二天,沈清悦精心准备了一番。她没有选择那些名牌衣物,而是穿了一套简洁舒适的休闲装,背上一个装得下电脑和资料的双肩包,将长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练。
对着镜子,她深吸一口气。镜中的女人,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丝紧张,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的亮光。
她打车来到了位于城郊的研究所。环境清幽,绿树成荫,空气里都带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秦语师姐在门口等她,看到她这身打扮,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走吧,带你看看以后战斗的地方。”秦语笑着引她进去。
研究所里很安静,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步履匆匆,各种仪器闪烁着指示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植物标本的味道。沈清悦好奇又兴奋地打量着这一切,心脏怦怦直跳,这是她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秦语带她见了项目组的其他几位成员,大家都很友好。然后给了她一大摞项目背景资料、植物名录和野外工作规范。
“前期你先熟悉这些资料,帮忙把已有的标本数据录入系统,核对一下名录。下周开始,可能就要跟着团队出野外了。”秦语交代道。
“好的,师姐,我会尽快熟悉!”沈清悦抱着厚厚的资料,感觉分量沉甸甸的,心里却无比充实。
她在一张临时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投入工作。敲击键盘的声音,翻阅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周围研究人员低声讨论专业问题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愉悦。
这才是属于她的世界。在这里,她不是谁的替身,不是谁的附属品,她是沈清悦,一个可以靠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创造价值的独立个体。
中午,她和秦语在研究所的食堂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听着师姐介绍目前的项目进展和未来的规划,沈清悦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下班时间到了,她抱着还没看完的资料,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研究所。
回那个“家”的路上,夕阳正好。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第一次觉得,这条通往那个冰冷牢笼的路,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因为她知道,在牢笼之外,她已经为自己打开了一扇窗,看到了一片广阔而自由的天地。
钥匙,就握在她自己手里。
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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