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继续道:“再者,秦桑姑姑将此香交给臣女时,说是太后娘娘赏赐。可太后娘娘常年礼佛,所用熏香以檀香、沉香为主,极少用此类混合香料。且太后娘娘赏赐臣女时,并未提及此香名称来历,只说是‘宁神香’。秦桑姑姑当时却特意强调是‘南诏贡香’,并让臣女‘仔细品品’……如今想来,倒是意味深长。”
她句句如刀,直指要害。香不是新贡品,秦桑言语有引导之意,曹奉御对“血蛊粉”过分熟悉……
皇后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看向曹奉御和秦桑的目光充满了冰冷的审视。
曹奉御额头见汗,强自镇定:“娘娘!账册或有疏漏!此香或许是库存……”
“曹奉御!”皇后厉声打断,“到了此时,你还想狡辩?!袁女官,将曹奉御、秦桑给本宫拿下!”
“娘娘饶命!奴婢冤枉!”秦桑噗通跪下,面色惨白。曹奉御也慌了神:“娘娘!臣一片忠心啊!是……是有人陷害臣!”
“陷害?”皇后冷笑,“谁能陷害到你尚药局奉御和慈宁宫掌事宫女头上?你们二人,串通一气,以次充好,混淆贡品,还意图构陷侯府贵女!说!受谁指使?!那‘血蛊粉’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太监急促的通报:“启禀娘娘!宫外有急报!永宁侯府呈上密信,事关重大!”
沈伯远一愣,他并未准备什么密信。沈清辞心中一动,难道是方济民?
“呈上来!”皇后道。
一名小太监捧着一封火漆密信跑进来。袁女官接过,检查无误后递给皇后。
皇后拆开信,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猛地将信拍在案几上,勃然大怒:“好!好一个曹奉御!好一个秦桑!你们不仅构陷忠良,还敢与宫外勾结,贩卖禁药,收受南疆贿赂!这信中,将你们与‘云滇记’的往来,收受宝石赃款的时间、地点、经手人,列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秦桑!你根本就不是南诏人,你是北燕细作!”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秦桑是北燕细作?!
曹奉御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地。秦桑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与狠绝,但很快又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沈清辞也吃了一惊。方济民查到了秦桑的真实身份?还拿到了他们与“云滇记”勾结的铁证?这效率……未免太高了!难道……是容璟在背后推动?
“来人!将曹奉御、秦桑押入天牢,严加审问!袁女官,你亲自带人,搜查曹奉御在宫内外的住所,以及秦桑所有物品!凡有可疑,一律查封!”皇后雷霆震怒,一连串命令下达。
侍卫上前,将瘫软的曹奉御和面如死灰的秦桑拖了下去。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气氛却更加凝重。皇后看向沈清辞,目光复杂:“沈大小姐,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看来,是有人欲借本宫之手,除你而后快。你……可知得罪了何人?”
沈清辞低头:“臣女不知。但臣女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心。”
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挥挥手:“罢了,此事本宫会彻查到底。沈侯爷,带令嫒回府吧。今日之事,暂勿外传。”
“谢娘娘明察!”沈伯远连忙拉着沈清辞谢恩。
离开坤宁宫,坐上回府的马车,沈清辞才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今日可谓险象环生,若非苏氏预警、方济民(或容璟)及时送来铁证,她恐怕难以脱身。
只是,秦桑是北燕细作之事被揭穿,北燕三皇子那边,恐怕会有更激烈的反应。“鬼狐”还在京城,容璟依旧重伤……
她掀开车帘,望向阴沉的天色。
风雨,似乎更急了。
而在城北隆昌货栈的地下密室中,“鬼狐”看着掌心一只突然僵死、化为黑水的赤红蜈蚣,眼中幽绿的鬼光闪烁不定。
“被发现了?还是……被化解了?”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容璟……你果然命大。”
他走到墙边,拉开一幅画卷,后面露出一幅更加精密复杂的京城布防图。
“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笑着,指尖在地图上几个关键位置划过,“秦桑这颗棋子废了,可惜。但……真正的杀招,还没动呢。”
他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密封的铜管,打开,里面是一封密信。看完信,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瑞王殿下,倒是心急。也好……那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吧。”
他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窗外,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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