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瘸拄着铁拐,领着一队披麻戴孝的老兵,脚步沉重地走在官道上。
棺材每行一步,便有铜铃轻响,像是送魂的引路音。
街角暗处,苏锦瑟一袭素衣立于残墙之下,指尖紧掐掌心,才压住心头翻涌的惊涛。
——顾夜白,你疯了!
可她知道,这不是冲动,而是他第一次主动执棋。
那一日演武场上,顾夜白独战三名“风云录”前百高手,剑未出鞘,仅凭步法与拳意逼退强敌。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他忽然踉跄后退,一口鲜血喷在青石台上,染红了胸前那枚象征第九十六名的铜牌。
他倒下时眼神涣散,仿佛真气尽断,生机全无。
全场哗然。
而她站在高台帘后,亲眼看着他在吐血瞬间,对她极轻微地点了点头——那是计划开始的信号。
现在,棺已启程,戏已开场。
三日后,京城东市人头攒动。
天机阁诏令将至,百姓原以为会迎来一场哀荣追封,却不料大道中央突兀停着那口从临溪镇运来的“灵棺”。
棺身漆黑如夜,四角悬灯,油幕自顶垂落,映出一道身影:
顾夜白。
他披着粗麻孝服,发丝凌乱,手持半截断剑,立于一座无名坟前。
风雪在他身后呼啸,画面无声,唯有低沉旁白自四面八方响起,似从人心深处炸开:
“你们要祭我?”
万人屏息。
“那先告诉我——是谁杀了我?”
死寂不过两息,随即如火山迸发。人群沸腾,怒吼声震得屋瓦欲裂。
“他还活着!”
“这是陷害!是朝廷怕他成名!”
“我们供的不是神,是条狗吗?说抬就抬,说埋就埋!”
有人冲向天机阁驻京办事处,砸了匾额;有江湖散修当场撕碎随身携带的《风云录》;更有寒门子弟跪地焚香,对着投影磕头高呼:“顾大哥,我们信你!”
而在评录阁密室,裴文渊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茶盏。
瓷杯跌落在地,碎成数片,滚烫的茶水溅上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双眼死死盯着窗外传来的喧嚣,喉咙干涩如砂纸磨过。
“他……没死?”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写戏?”
更让他脊背发寒的是,那画面中的光影流转、情绪铺陈、节奏把控——分明是苏家独有的“叙事术”!
那种能让人共情、愤怒、癫狂的叙述之力,曾只属于皇家舆情司的秘传手段。
而如今,它竟被用在一具“棺材”里,反噬到他们头上!
裴文渊猛然起身,厉喝:“封锁消息!立刻——”
话未说完,属下颤抖着呈上一份刚截获的情报:
“影棺北上,目标幽州。”
他瞳孔骤缩。
幽州,正是当年苏顾两家灭门案的刑场旧址,也是“除名令”最初签发之地。
他们不只是要活命,是要掘坟问罪!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临溪镇,影台再度点亮。
残灯依旧摇曳,布幕后,苏锦瑟缓缓抬起眼,望向远方风雪。
她手中握着一张新绘的皮影稿——画中男子执剑立于山巅,脚下万碑崩裂,唯有一榜高悬,其上空白如雪。
她轻轻吹熄烛火,在黑暗中低语:
“既然你们喜欢演戏……”
“那就让我,为这场大戏——重定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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