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影市,陷入绝对的静默。
而在暗室之中,苏锦瑟猛然跪地,耳中轰鸣不止,手中密绢剧烈震颤,仿佛万千哭嚎从中涌出。
她咬破舌尖逼醒神智,疾呼:“点火!”苏锦瑟跪在暗室中央,舌尖血味弥漫,神智如刀锋出鞘,劈开那层层叠叠的哭嚎幻音。
她听见的不是声音,是七千亡魂在时间裂隙中挣扎的意志——他们被背叛、被遗忘、被封印了三百年,而今密绢龟裂,愿笼松动,执念如潮,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碾成齑粉。
可她不能倒。
她咬牙撑起身体,目光如炬,扫过手中那块滚烫的密绢。
裂痕更深了,黑气缠绕,却在火光映照下微微退缩。
她忽然明白了老篾匠临终那句话的真意。
“光不在手上,在万人眼里。”
她从来不是光的创造者,而是传递者。
真正的力量,从不来自操控,而来自被记住、被相信、被传颂。
“点火!”她再吼一声,声如裂帛,“点燃所有备用影幕!把《昭水殇》给我演出去——哪怕只剩灰烬,也要让百姓看见!”
断眉刘瞳孔一震,没有多问,转身便冲出暗室。
他懂。
他们这一路走来,靠的从来不是刀剑,而是人心。
皮影戏台早已残破,但幕布尚存,药油早备。
护卫们迅速行动,将浸过磷粉与朱砂的旧幕层层堆叠,引火而燃。
轰——!
烈焰腾空,如赤龙咆哮,冲破残檐断壁,直上云霄。
火光映照之下,奇景骤现:那些本该静止的画面竟在火焰中重新流动!
皮影中的少年背棺前行,一步一血痕,一步一低语。
百姓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被这异象吸引,不由自主地围拢而来。
有人低声呢喃:“是他……那个背棺的人。”
“我记得他。”
“他在护着谁?”
“他在走一条没人敢走的路……”
细雨渐起,如风穿林。
每一句轻语都化作一点微光,自人群头顶浮起,飘向火焰中心。
万千微光汇聚,竟凝成一道赤影——那是顾夜白的轮廓,却不属于任何人雕刻,而是由千万人的记忆与信念共同塑成。
赤影缓缓升腾,撞向空中那层无形结界。
莫问斋立于废庙檐角,冷眼俯视,嘴角还挂着讥诮。
可当那赤影撞击静音钟的刹那,他瞳孔骤然收缩。
嗡——
无声之震,穿透天地。
青铜巨钟表面浮现蛛网般细纹,镇魂符文逐一黯淡。
那曾冻结时间的结界,竟被这“无声之愿”撼动分毫!
不可能!
愿力必须依附于名号、榜单、权势才能抽取,怎会凝聚于一个无名之辈?
怎会以如此原始、纯粹的方式爆发?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赤影缓缓下坠,落入焚毁的主幕灰烬之中。
灰烬翻腾,如心跳复苏,竟重新凝成一枚残缺令牌——孤棺令。
棺身刻痕斑驳,却温润如生,仿佛还带着昔日忠魂的体温。
苏锦瑟一步步走出暗室,火光映红她的脸。
她弯腰,拾起那枚孤棺令,指尖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昭水堡烽火连天,将士死战不退;苏母深夜焚稿,泪落烛台;顾夜白在雪中独行,背棺千里,一步未停……
她闭目,低语如誓:
“这一次,我不是导演——我是见证者。”
话音落,风忽止。
火苗不再跃动,人群屏息无声,连天边将明的晨光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
影市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而远处山巅,一道模糊黑影自地缝中缓缓抬头,衣袍褴褛,眼中燃起幽蓝鬼火,似醒非醒,似怨非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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