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化县的秋老虎正烈,护城河的水泛着油光,岸边的垂柳蔫头耷脑,却挡不住铁佛寺前的人声鼎沸。庙门口贴着的朱砂报单被晒得卷了边,“铁佛显圣,普救众生” 八个大字仍刺得人眼疼。香客们攥着铜钱的手沁出冷汗,顺着石阶蜿蜒的队伍里,不时传来压抑的呻吟 —— 三天前起,县城八百多村庄突然爆发怪病,患者个个肚腹鼓胀如鼓,皮肤亮得像蒙了层油皮,唯有喝了铁佛寺 “圣药” 才能暂缓痛楚。
“道长,求您通融通融!” 一个农妇抱着气息奄奄的孩子跪在前殿门槛,“家里实在拿不出一吊钱,就给半吊行不行?” 守在 “圣药” 案前的皂托头彭振眼一斜,蒲扇似的大手一挥:“佛前岂容讨价还价?没钱滚蛋,别耽误贵人求药!” 农妇被推得一个趔趄,孩子 “哇” 地哭出声,哭声混在殿内此起彼伏的咳嗽里,竟盖不过佛像后传来的 “嗡嗡” 低语。
此刻后殿,金眼佛姜天瑞正对着一尊蒙着黄绸的铁佛躬身行礼。绸布下隐约蠕动的轮廓让他喉结滚动,身后的万花僧徐恒低声道:“师叔,这妖蟒一天就敛了三百两银子,重修庙宇的钱怕是用不了十天就够了。” 姜天瑞捻着山羊胡冷笑:“若非常师伯的毒气神通,哪有这般容易?等凑够十万两,再请华清风真人来加持,这开化县就是咱们的天下。”
话音未落,黄绸突然剧烈起伏,里面传出尖细的嘶鸣。姜天瑞脸色一变,忙上前安抚:“仙长息怒,想来是药效减退,我这就叫人多送些活鸡来。” 他哪里知道,这所谓的 “铁佛” 原是常老道引来的蟒妖,那能 “治病” 的圣药不过是蟒涎混着井水,而让全县人患病的,正是常老道喷在河井里的毒气。这蛇鼠一窝的算计,早已被云端上一双破草鞋的影子看在眼里。
第二章 初遇:疯和尚砸佛堂
“让让,让让!” 一阵草鞋刮擦地面的声响冲破人群,济公叼着半根狗尾巴草,敞着破僧衣,跌跌撞撞闯进殿来。他那满是油泥的手刚碰到供桌,就被彭振一把揪住:“哪来的野和尚,敢闯铁佛寺的法场!” 济公嘿嘿一笑,吐掉草根:“法场?我瞧是妖精的戏台子。”
这话像炸雷般惊了众人,姜天瑞刚从后殿出来,见状厉声喝道:“放肆!铁佛显圣治病,岂容你造谣生事?” 济公歪头打量他:“金眼佛?我看是瞎了眼的豺狼。” 说着甩开彭振的手,径直冲到佛像前,扬起巴掌 “啪” 地扇在铁佛脸上。
黄绸 “哗啦” 落地,里面哪是什么佛像?竟是个碗口粗的蛇身,正盘在莲座上吐着分叉的红信。众香客吓得尖叫逃窜,蟒妖被这一巴掌打得魂飞魄散,化作一道黑烟就要从天窗遁走。济公脚尖一点供桌,飞身挡住去路:“偷了人家的香火,就想溜?” 蟒妖急红了眼,在空中骤然显出原形 —— 三四丈长的身躯撞得殿梁吱呀作响,鳞甲泛着青黑的寒光,血盆大口一张,腥风差点掀翻济公的僧帽。
“来得好!” 济公不躲不闪,等蟒头扑到近前,突然探手扣住它的七寸。这一手快如闪电,蟒妖顿时像被抽了筋的鞭子,在地上扭来扭去却动弹不得。殿外的四位班头早已吓得瘫在台阶上,彭振和徐恒也拔腿要跑,却被济公大喝一声定在原地:“别急着走,好戏还没开场呢!”
第三章 误斩:老道的糊涂剑“无量佛!” 一声怒喝从山门传来,姜天瑞带着华云龙奔了进来。他刚在小西村哄骗了众绅士的香火钱,就被彭振报信叫回,见蟒妖被制,当即抽出背上宝剑:“好和尚,敢坏我大事!” 剑光直劈济公脖颈,风声凌厉得能割破空气。
济公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子一矮,堪堪躲过剑锋。那宝剑收势不住,“噗嗤” 一声正砍在蟒妖脖颈上!鲜血喷得供桌通红,蟒头滚落在地,眼睛还直勾勾地瞪着姜天瑞。蟒妖的尸身化作一溜黑烟逃窜,只留下地上一滩腥臭的血迹。
“哎哟,多谢道友帮忙!” 济公拍着手笑,“这妖精的脑袋,我正愁不好割呢。” 姜天瑞气得浑身发抖:“你…… 你故意陷害我!” 他哪知道,这一剑不仅斩了蟒妖的头,更打散了它百年道行,常老道的毒气没了妖力支撑,不出三日就会自行消散。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姜天瑞,此刻满心想的都是报仇。
济公却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蟒头,往怀里一揣:“害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贪财害命。走,咱们到山后说道说道,省得吓坏了老百姓。” 姜天瑞咬着牙点头,带着华云龙三人跟在后面,眼神里的怨毒能滴出黑水来。
第四章 斗法:法宝尽失现原形
山后的乱葬岗荒草齐腰,乌鸦在枯枝上 “呱呱” 乱叫。姜天瑞刚站定就拔剑出鞘:“济颠,今日要么你跪下来磕头认错,要么我叫你死无全尸!” 济公抠着鼻子笑:“磕头?你配吗?窝藏江洋大盗华云龙,纵容妖精害百姓,你这‘佛’当得比阎王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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