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马蹄扬,侠义藏胸鬓带霜。莫道山深无正道,清风斩孽有刀光。”
列位您听听,这诗是不是有股子江湖味儿?不是小老儿夸口,这诗是前朝一位侠客酒后所作,字字都沾着酒香和刀光。要说这江湖啊,真不是戏文里唱的那样非黑即白,有的汉子舞刀弄枪一辈子,末了却为半吊钱坑害良善;有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危难时却能挺直腰杆护着弱小。深山老林里更不消说,豺狼虎豹是明着的险,那装神弄鬼的妖邪才是暗里的刀,冷不丁就给你捅个窟窿。今天咱说的这段奇闻,就凑齐了这几样——五位响当当的英雄,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好友,还有个猪油蒙了心、非要炼什么邪剑的作死妖道。
先给列位好好说道说道这五位英雄,一个个都有绝活,放江湖上那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头一位,姓秦名山柱,江湖人称“铜锤震八方”,老家是山东济南府西关外秦家堡的。这汉子生得是虎背熊腰,身高八尺开外,膀阔腰圆,往那儿一站跟座黑铁塔似的。天生神力就不用提了,最出名的是他那对宝贝兵器——一对熟铜倭瓜锤,您猜多重?每个锤重三十六斤,俩加一块儿七十二斤,寻常人提都提不动,他倒好,抡起来跟耍风车似的,呼呼带风,能在院子里转着圈儿砸核桃,还能保证每个核桃都砸开不碎仁。更奇的是他那身硬功夫,胸口碎大石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上次在开封府庙会,他不光碎了大石,还顺带表演了胸口夹鸡蛋,三斤重的鹅卵石压上去,鸡蛋愣是完好无损,看得围观的人拍着巴掌喊好,连说书先生都临时改了词儿夸他。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山柱锤响三声,小鬼都得搬凳”——您别以为是小鬼怕他,是这动静太稀罕,小鬼都想凑跟前看看,这汉子到底是凡人还是神仙。
第二位是位姑娘家,姓柳名轻烟,苏州人氏,外号“穿花蝴蝶”。您别听是姑娘家就小瞧她,这姑娘可是江南武林里的一朵奇葩。长得是眉清目秀,肤白貌美,穿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走在街上跟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似的,可真要是动起手来,比猛虎还厉害。她的兵器是啥?说出来您可能不信——绣花针。不是寻常的绣花针,是她特制的,针尾系着细如发丝的蚕丝,针身淬了特制的麻药,三寸长,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就这玩意儿,她能在百步之外扎穿苍蝇的翅膀,还不伤到苍蝇的身子,您说神不神?上次在苏州拙政园,有个采花贼想轻薄吏部尚书家的小姐,柳轻烟正好遇上,她没喊没叫,就扮成个卖豆腐的老太太,挑着担子跟在采花贼后头。那采花贼还以为是个普通老太太,没当回事,结果柳轻烟三言两语就把他骗得掏光银子买臭豆腐,最后趁他低头吃豆腐的功夫,抬手三枚绣花针,就把那采花贼钉在了老槐树上,针针都扎在麻筋上,动都动不了,最后还被柳轻烟逼着唱《莲花落》,引来一群人围观,把那采花贼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打那儿以后,江南的采花贼只要听见“穿花蝴蝶”四个字,腿都打哆嗦。
第三位,姓赵名顺风,河北保定府人,“顺风耳”的名声比他本名还响。这汉子长得瘦高挑儿,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不大但特别有神,最奇的是他那对耳朵,比常人的大一圈,耳垂厚实,据说从小就能听见墙根儿后的人说话。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十里地外掉根针,他能听出是铁针还是铜针;二十步外有人说谎,他听着心跳声就知道——说谎的人心跳比戏班子的鼓点还乱,忽快忽慢的。他最不喜欢跟三种人打交道:当铺掌柜、媒婆和江湖骗子,说这三种人的心眼比筛子还多,心跳声能把他耳朵吵得慌。他的兵器是一把判官笔,纯铜打造,七寸长,笔尖锋利,专点人身上的麻筋和穴位,管你是练过金钟罩还是铁布衫,只要被他点着了,立马就跟煮软的面条似的,软瘫在地,动弹不得。上次在保定府,有个恶霸欺负老百姓,赵顺风看不过去,上前理论,那恶霸挥着拳头就打过来,赵顺风身子一闪,抬手一判官笔就点在恶霸的腰眼上,那恶霸“哎哟”一声就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最后还是哭着求赵顺风饶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人了,赵顺风才给了他解药。
第四位,姓王名铁嘴,山西平遥人,原本是平遥城里“聚贤茶馆”的掌柜,嘴皮子功夫那叫一个溜,能把死的说活,活的能说馋了,就算是卖棺材的,经他一说都能想买两副存着。有一次,茶馆里来了个挑夫,兜里就剩两个铜板,王铁嘴硬是跟他聊了半个时辰,把挑夫聊得心甘情愿把两个铜板买了他一杯劣质茶,还连说谢谢。后来他拜了个云游的老道士为师,学了点相面和法术的本事,更是如虎添翼,看你一眼就能说出你昨天吃的是炸酱面还是打卤面,穿的内裤是青色还是蓝色。他不使别的兵器,就使一把紫砂壶,那壶是他师傅传给他的,紫砂材质,壶身刻着八卦图,里面总泡着浓茶,打起来的时候,这壶既能当暗器扔,准头比弓箭手还准,又能趁人不注意泼人一脸热茶,烫得人睁不开眼,他再趁机点人穴位,百试百灵。上次在太原府,有个江湖骗子装道士骗人钱财,王铁嘴看出来了,就拿着紫砂壶过去,跟那骗子聊相面,聊到一半突然泼了那骗子一脸热茶,然后一判官笔(他偶尔也用判官笔)点在骗子的穴位上,把骗子的底细全给抖搂出来了,最后还把骗子骗的钱财都分给了老百姓,赢得一片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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